冲锋起来的战车无可阻挡!
当然,就跟骑兵一样,当他们冲不起来的时候……、
那胜利就还属于步军。
可惜,两万多泗州军中如此想的人实在太少了。
紧追在祝彪身后的当先军校倒是这样认为的,同时也知晓己军也就只有这么一线的翻盘机会。必须要把战车滚滚向前的车轮给堵住,否则是不是一切介休不知道,他却肯定知道自己要一切介休。
“挡住,挡住它们,去给我挡住它们——”军校大声吼叫着,但应者寥寥。每个泗州军步卒都打着让别人去扛,自己捡便宜的念头。于是乎,三百辆战车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推进到了泗州追兵的面前。
大量回转空间被压缩,使得不少泗州军步卒无奈的停下了自己退却的脚步,握着手中的刀枪,直面战车滚滚而来的冲锋和碾压。
一辆战车不足为惧,十辆战车也不可怕,可如果是三百辆战车所组成的冲锋集群,发起的若排山倒海一般的冲锋,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三百辆战车冲锋所产生的威力,所携带的毁灭性,绝非士兵的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气势,那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气势,对敌人心灵的震撼,是无须言表的。
他们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人,能顶得住坦克的碾压吗?
“砰——”一支刺出来的长枪被战车上的藤牌手轻易地挡下,修忽之间,一支近两丈长的长矛已经向着这名泗州军枪兵的胸膛刺去,锋锐的矛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死亡的光芒——
“啊——?”没及长矛入体,那名泗州军枪兵就已经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高声的尖叫起来。可这一声刺人耳膜的尖叫并不能挽回半点宋军战车长矛甲士刺杀敌人的决心。根本就不给这名泗州军枪兵半点躲避的时间和机会,锋锐的长矛就已经飞刺而下,锐利的矛头在战车的巨大惯性带动下,轻易地穿过了泗州军枪兵所披挂的那层甲衣,从胸前贯入,直通后背。然后斜拖长矛,借着战车的前冲,轻快地拔出了长矛。
“呃——”
感觉到胸前一凉,没有疼痛,只有麻木,那泗州军枪兵凄厉地叫声就更加悲惨了,浑身的力量如潮水般散去,眼睁睁地看着滴血的矛头从自己胸前拔出,带出一腔赤红的鲜血,只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不尽的鲜血顺着伤口在汩汩的向外流淌。
“啊——”
又一名抵抗的泗州军士兵被铁戟勾倒在地。昂立在战车之上的长戟甲士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戟,然后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的战斗中去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名被自己勾倒在地的泗州军士兵此刻已经只剩下了一条大腿,正在地上凄惨的挣扎。至于另一条,齐膝盖往下的部位已经被平平截断……
只不过是顺手一勾,可在战车巨大的冲击力带动下,这轻轻地一勾就足以截断一人的小腿。
有一辆战车冲过,战马奔驰,泥草飞溅,沉重的马蹄重重的踩踏在那名断腿伤兵的后背,瞬时间一阵骨骼破碎的“噼啪”声从车下清晰传出。
在地上爬行又怎能快过战马四蹄的飞奔,这名断腿伤兵求生式的躲避——在地上爬,不仅没有起到希望中的作用,反而让自己丧失了所有的反抗能力,匍匐在地上露出了毫无防备力的后背给战马、战车踩踏、碾压。
战马踏过,又是战车车轮的一片碾压,除了让战车咯噔了一下,再无别的作用。
一辆、两辆、三辆战车过后,尸体只留下了一滩烂肉,士兵的身体内几乎所有的骨骼都在这一次次的劫难中被压得粉碎。而幸运的是他的头颅完好的保存了下来,那双眼睛中饱含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求。
不过,若是时间能转会到战车来临的那一刹那,他没有去渴望一丝微不可寻的生机,可是睁大双眼,握紧手中的战刀,等到战车来临前的那一霎那挥出……
便是自己还是一死,却也很大可能够废掉宋军的一辆战车,此结果也足以告慰平生了。
但这样勇烈之举,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反正泗州军中是不多。
三百辆战车就像一股无可抵挡的滚滚铁流,疯狂涌过,首当其冲的泗州军三四千前军几乎是一触即溃的,就让战车深入进了自己的腹地,战车所过之处,数不清的泗州军士兵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一样一片片地倒地,不是被战车上的甲士用长矛、铁戟刺死,就是被战马、车轮给碾死……
简直就像是在犁地,三百辆战车滚滚而过之后,战场中还能站立的泗州军士卒十不存一,满目都是血淋淋的死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