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底,一条祝彪的性命根本偿还不了钱沣三人的血债。
赵诚启的态度隐隐发生了转变,县尉、县衙下属的三校巡检司巡检很快就感觉的到了,在重金的诱惑下,县尉和城北巡检当仁不让的为三大家今夜的行动开放了禁制。
巡查路上的一点小小转变瞒得过外人,却瞒不过巡检司跟城卫军中的一些老油子。县尉、三大巡检都是跟赵诚启一样劫难后履新庆县的,可是巡检司以及城卫军中的巡校、兵丁却不乏是一些先前的老人。
这些人总算还念着老上司祝均国的一丝好儿,消息在傍晚时分传递到了祝家庄。
一千多人的一个大庄子,祝家坞堡当时在外人眼中完全就是一个小型城镇,可是现在,全部空荡荡的,夜晚里灯若熄下,恍如鬼蜮一样。
祝氏宗族只剩下不足一百五十人还住在这里,大部分人还都是妇孺孩童,老人一个没有,青壮年不足三十人。
四年多时光,对于祝氏宗族来说就是忍辱负重的时光。从当初全县第一豪强没落到如今的苟延喘息,祝氏族人心头的恨不仅仅针对胡狄,更针对落井下石卑鄙无耻的三大家。
两边的矛盾完全是无法调和得。
“驾,驾……”三十四匹快马疾驰而行,下了官道,一条不逊色官道多少的大路直通祝家庄前。
大地微微震颤起来。
“马蹄声!”所有的人精神一震,两眼死死的看向庄外。
二十名男丁,祝彪的身后站立着祝家三分之二的战力。
“隐身——”黑夜中祝彪的视力也只可隐隐看到远处奔来的黑影,应该就是三大家的人。
竟然骑马而来,他们想要干什么?
祝洪的两眼已经开始充血。
繁星满天,月亮只剩下弯弯一牙。淡淡的星光下,祝彪看到当先一骑赫然是一身道人的打扮。
“三大家请的外援??”
念头刚钻出。
“祝彪小儿快快出来,看你家道爷我如何屠了你祝氏全族!”
两脚脱出马镫,跃起身来脚尖在马鞍上一踩,孙天风整个人就犹如一只大鸟一样直扑向残破不堪的祝家坞堡。
“摩云金翅功?”
祝彪两眼精光一闪,立马意识到来人是谁。怪不得三大家这些日子如此沉气,原来靠上高手了。
“放箭——”
祝洪大声吼道。他虽然只是祝家的家仆,可是三辈人就已经入了祝家,非是绝对忠心,也不会被赐了祝家姓。
祝洪年小时候是祝若鸿的玩伴,一起从军追随左右,只是后来腿上受伤了有点坡不得已才退伍返家,娶妻生子。大劫难后,祝彪从死人堆里找出了他,妻离子散自不用提。
二百多人的家丁家仆,或死或逃或散,所剩无一。祝家最后只有祝洪这个早已经除了奴籍的家人依旧忠心耿耿的守在老宅。
因为从过军,战场上历练过,武艺也是最好。祝洪自动担负起了祝氏宗族残存青壮年的教导师傅一职,四年多来威望早已经种在了身后二十人的心中。
烂船还有三斤铁。祝家再破败,也不会缺弓箭,何况祝彪回来了这些天里也从柳正初那里周转来了一些。
二十只狼牙箭腾空窜起,对准的目标却不是直扑而来的孙天风。他是祝彪的猎物。利箭激射,笼罩向策马奔来的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