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咆哮的福建水师

中法之战中丧师于马尾的福建水师，这支背负着屈辱的军队，竟然在此时爆发出了如此高昂的士气。

    真理永远只存在于大炮的射程之内！

    中国战舰所到之处，就是我中国的海洋！

    张林啊张林，你究竟是何等妖孽的怪物，才能叫喊出如此霸气而又如此富有哲理的话语？

    泱泱华夏，必将崛起于世界之林！这不正是自己还有诸多同僚为之不屑奋斗并苦心经营数十年的梦想吗？

    难道，华夏崛起之梦，可以圆在这个年方十八的中国少爷身上吗？

    张林，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十艘飞龙号交付仪式完成之后，张林与刘坤一并排站立，目视着兴奋的福建水师官兵登舰驶航。

    “老大人，我以为你会永远躲着不再见我。”目送着一艘艘崭新的飞龙舰顺着长江向着下游驶去，张林的脸上带着轻笑。

    “心中有愧，岘庄（刘坤一的字）实在是没脸见你。说句实话，以你年轻气盛的秉性，老夫还真是怕你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吃了。”刘坤一红着老脸应答道，“想老夫纵横沙场官场几十年，可到了这花甲之年，竟然做出了诓骗少年晚辈的羞愧之事，心中实在是愧疚不安啊。”

    “既然心中有愧，老大人何不做些事情补救一下呢？”

    “马尾基业乃是李中堂和我等数十年的心血，李鸿章李中堂他是决计不会轻易将马尾基业葬送出去的。所以，就算是心中有愧，但老夫却是无悔。”

    “好一句有愧无悔！”张林一声轻哼，“我记得我张林早就跟大人说过，就是因为朝廷官僚阶层的欺压，我中华的民族资本才会一直发展不起来，中国才会越来越穷。”

    “你已经得到了马尾港，还想怎么样？”刘坤一反问着张林，“而且你张家就算是在收购马尾船厂的时候受了点损失，但这点损失，对你张家而言却是轻如鸿毛。老夫身为两江总督，朝廷的封疆大吏，为了能给朝廷多保留些现代人才，哪怕是自身名誉再怎么受损也在所不惜。在马尾的这件事情上，老夫并不认为老夫有做错。”

    “你错了。国之信义重于泰山，这也是在封建君主制下皇帝何以要一言九鼎且君无戏言的原因。你和李鸿章的做法，乃是真正的乱国之举。如果说哪日这大清朝完了，你刘坤一和李鸿章，便会是这个封建王朝最大的罪人。我张家不外乎是损失了几个可有可无的海军人才和一些工匠，但你和李鸿章让朝廷损失的，却是国之根本。一个连信义都丢失了的国家，何以言谈屹立于世界之林？”张林也不去看一旁的刘坤一，直接轻哼而言。

    张林的几句话，让刘坤一眉头紧皱了起来。张林收购马尾船厂后，因愤于被坑，当即下令张家产业拒绝与朝廷在生意上的一切往来，拒绝张家产品向朝廷产业的输出，这让朝廷的不少与动力和机械相关的产业受到了影响。此事甚至还一度闹到了朝堂，不少文官和御史更是曾将矛头一度指向了刘坤一这个事件操作者，当初就有御史弹劾刘坤一此举为辱没朝廷信义，乃是在乱国根本。而在李鸿章李中堂的庇护下，刘坤一不仅安然无恙，反而被不少朝廷同僚称赞其为国之义士，乃是舍己为国之楷模。不过眼下，同样的话出在了张林的口中，刘坤一却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或许真的是做错了。

    “张林，撤去你张家产业对朝廷的限令吧！”甩了甩头，决定在马尾船厂这件事情上一赖到低的刘坤一正然地对张林说着。

    “怎么？搬到上海的新船厂办不下去了吗？又或者江南制造总局造不出枪炮了？”张林轻笑着。

    张林的调笑让刘坤一再度皱起了眉头，他正视着张林，正色道：“老夫也是为了你好，你如此针对朝廷，限制旗下产品对朝廷的输出，怕是迟早会招来朝廷对你的不满。你应该知道，只要皇上一道圣旨下来，你张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部都得下大狱。到时候，就算是你张家在江南那几百年的底蕴也保不了你。”

    “几百口？”张林却是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算了，我的确招惹不起朝廷。让我放开对朝廷的限购也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张家要拥有到船政学堂招收毕业生的权利。”张林正然而笑。

    “这个条件老夫可以答应你。”刘坤一并没有觉得张林这个条件有什么过分之处，当即点了点头。

    “另外，我希望在今年的十二月份，北洋舰队能够出访日本。”紧接着，张林继续说道。

    “这是两个条件！”刘坤一当即反驳。

    张林立起一手，正色道：“如果北洋舰队可以在今年十二月出访日本，我张林可以以私人名义捐赠一百万白银冲抵北洋舰队的军费。”

    “一百万两太少了。”刘坤一当即摇头。

    “那就两百万两。”张林正然一笑，“你决定不了，那就去请示李鸿章。”

    而张林的这个报价，让刘坤一皱眉思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