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到拔尖那一小撮里面去,但也不算是废柴。
中庸之质却不是族内中流砥柱,武道修为是一眼望到头,他们这种人就属于不上不下混吃混喝的,心里多半放弃但内心深处还有一点小挣扎与不甘……
现在,五雷拳只要入门就教,对这群人来说是最后的希望。
这种猛烈爆发出来的渴望,越州的大人们能猜到,但绝对想不到会这么猛这么汹涌。
越州北宫,西北方向一座没有挂牌匾的偏殿,隐在周围高楼亭阁的阴影中。
吴法天在案头上批奏章,窗棂的阴影投在桌案上,吴法天知道一天就要结束,该是掌灯的时刻。
零碎的脚步声响起,内侍中在外头开始挂灯,一阵风吹过,一个黑衣人站在吴法天身旁开口道:“三王子去了。”
吴法天点点头道:“以必成的性子,不用我们撺掇,他自己都想去。”
“是!”黑衣人应道。
“你说五雷门真的会教记名弟子五雷拳吗?”
黑衣人想了想道:“五雷门人丁不旺,急于打开局面,很可能真的会教五雷拳,但应该只是基础篇,而且五雷拳分五种。”
“即便这样,很多人都趋之若鹜。”
“没错,越州城里的散修都动了,现在一些二三流世家弟子也去了,一些宗门也蠢蠢欲动,不过还在观望中。”
吴法天沉吟了片刻,抬头望了望天,道:“多事之秋。”
黑衣人闻言没有说话,神色默默。
吴法天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郁郁,有一股无法排遣的情绪在胸中积压。
两百年一次的海妖潮袭提前一百年;竞技场内突发的魔灾;白云宗的所谓仙缘;最不被看好的甚至以前都没注意到的五雷门异军突起;今上连出两张牌,雷州派出刺史,颁布全民祭祀人皇令……这些全都发生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吴法天有些看不懂。
越州偏安南地,一直无事,为何近来如此,是否是静极思动的一种态势?作为越国的掌舵者,有些深层次的问题他不得不想,而且还不能局限越国一地,天下九州以及帝都这一个多月的情报,吴法天也翻阅了一遍,心情越发有些沉重。
梆梆……吴法天手指敲了敲坚硬的桌案,道:“今上颁布了人皇令又给了我一封密诏,知道写了什么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
吴法天道:“人如其名。”
黑衣人垂下眼帘,犹如入定的老僧。
吴法天喃喃道:“今上这是提醒我,不要忘记了我当初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意思。法天,向天学习?”吴法天摇了摇头,“是无法无天。”
吴法天背着手,走出桌案,叹道:“与今上同游天下,那时的我的确是无法无天,可惜那是年少轻狂。有道兄想我支持他,因为他现在要做的事上无祖制可依,下无世家支持,这也是无法无天。他想我陪着他一起疯狂。老实说,我很想!”吴法天踱着步,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但是我这个‘吴’不是没有的‘无’,是姓‘吴’的吴。”
黑衣人不作声,当初三人游历天下,仗剑江湖,快意人生的时候,他为奴仆。白日里他们屠妖斩魔,锄强扶弱,夜晚秉烛,纵谈上下五千年,那段岁月,他也很怀念。然而现在,的确都不一样了,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走!去菜园!”吴法天忽然开口说道。
黑衣人顿时面色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