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几枚照明弹,拿着信号枪,沈嘉重新回到贺世贤帐内。
“他娘的,你小子怎么还不回去睡觉,是不是要老子把你绑回去?”
“别,贺叔,我带来一样东西,也许咱用得上,正好可以借建奴试试。”
贺世贤一脸鄙夷,他不信沈嘉能变出什么花样来。倒是一旁的张世想到沈嘉奇思妙想不断,说不定真有什么好办法,于是催促道:“沈世侄,你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叫我看看。”
沈嘉从怀中掏出信号枪,递了过去。两人拿着信号枪,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觉得似乎是个火枪,但又不太像,也不知道这玩意有啥用。
此时营外一片喧闹,明军在戒备防守,贺世贤倒是全身放松,背靠桌子道:“说说这玩意能干啥。”
“能照明,可以照亮方圆五十丈范围。”
“啥?五十丈?你吹牛吧!”
“嘿贺叔,你还别不信,照明范围只多不少,只是持续时间不长,你从一数到三十,亮度就没了。”
“那有个屁用,还不如蜡烛持久。”贺世贤对沈嘉的神神叨叨颇为不满。
“贺叔,单个这东西是没啥用,不过你把大门附近油灯熄灭,再把战车放在营门口,朝对方发射一颗照明弹,咱们在暗中朝亮处的建奴一阵扫射,你说建奴作何感想?”
“你不怕突击车暴露,破坏后面的行动?”
“没事贺叔,黑漆漆的夜晚,你把灯灭了,咱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到时候你再下令全军擂鼓呼喊,掩饰战车声音,他们能察觉才怪。”
八旗军在大营外来回奔跑,喊声不断。为了达到袭扰目的,他们不停地吹响牛角号,惹得明军以为对方要发起进攻,纷纷提起精神仔细观察。来回折腾几次,明军都是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负责警戒的明军不久收到大帅军令,大营寨门前的油灯慢慢开始熄灭,四周漆黑一片。
黑暗让明军感到一丝压抑和恐惧,也助长了八旗军的士气。他们肆无忌惮靠的更近,更不用担心明军漫无目的射击。明军远程射击使用的主要是火绳枪,火绳枪的火光成了明处的靶子,而黑夜则变成八旗弓箭手绝佳的掩护,他们开始集中兵力,向营门正前方摸黑前进。
就在八旗士兵为新发现庆幸不已时,突然营内喊声大作,密集的鼓声吵得后金士兵一脸呆滞。
“集中,主意前方,明狗要进攻了!”
八旗士兵迅速列阵,向两侧派出哨探准备迎击明军的进攻。然而等了许久,除了呼喊声,战鼓声持续不断,八旗士兵连个人影都没发现。出于谨慎,固山额真托博辉下令派出少量骑兵向敌营大门搜索,其他人则列阵以待。
就在八旗搜索部队准备前进时,头顶突然一片光亮,夜空犹如悬挂了一盏巨大的油灯。八旗士兵忍不住仰头望去,却见半空中一枚红色光球,正在徐徐下坠。八旗士兵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他们以为是上天的神迹,很多人目瞪口呆直视夜空,完全忘记了自己面临的危险。
明军在呼喊,战鼓声不断。陶醉的八旗骑兵突然闷哼一声,翻身坠马。紧接着,悲鸣声此起彼伏,许多战马莫名其妙的倒地不起,痴迷神迹的勇士要么突然坠马,要么被倒地的战马压在身下。数秒后,后金军阵中惨叫连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固山额真赶紧下令向两侧移动,不久八旗士兵发现正前方一个怪异的物体正喷着火苗,在黑漆漆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八旗士兵此时在明处,他们看不清暗处,但那个喷着火苗,藏身在暗处的怪物,让人们不由自主的将同伴的死亡与怪物联系在一起。八旗士兵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惊悸,对于无法解释的怪象,托博辉下令撤退。
马蹄声滚滚,八旗士兵仓促撤退,照明弹已彻底消逝,这更增加了八旗士兵的恐惧。就在营前八旗士兵乱成一团之际,张世率领的五百骑兵开发进攻。一方慌乱不堪,斗志全无,另一方则是信心满满,精神抖擞,随着张世适时打出另一枚照明弹,卜一接触,胜败立见分晓。
明军一波冲锋,立即收割了一百多人头。回头继续冲锋时,却发现后金士兵甩开本阵,慌不择路的朝黑暗中四处逃逸。张世无奈,也不敢分兵乱追,只好下令一边警戒,一边打扫战场。
上半夜的一场反骚扰战就此结束。八旗指挥官搞不懂明军玩的什么把戏,只好下令哨探远远散开,持续警戒。回营休息几个小时,凌晨一点,张世率领五百骑兵,摸黑抵达八旗大营一里外。
八旗哨探已发现突袭的明军,他们将讯息传至八旗大营。张世也知道自己已然暴露,他干脆大摇大摆的率领五百骑兵,将山岗四周的后金哨探扫荡一空。结束后,张世下令每间隔数百米,就点燃一处小型火堆,然后张世让骑兵拖着树枝木头等杂物,来回策马狂奔,故意制造出巨大的响声。
不到一炷香功夫,八旗士卒全被惊醒,士兵们惶惶不安,不知山岗下究竟有多少人。各牛录的指挥官一边下令开挖壕沟,一边紧盯着山下,准备与明军决一死战。
范文程站在皇太极身侧,他对山下明军的声势有着清晰的判断。夜战对这个时代的任何一方,都是一件难事。范文程认为明军主帅不会傻到要在黑暗中进行大规模的对决。既然不会对决,那么范文程认为明军主将是在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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