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实则有人有背后推动。而那个推动之人,此时便跪在殿上。
可齐凌身负荆条,是来负荆请罪的。他似乎除了‘赞赏’‘宽容’也不能有第二种反应。齐君强压着怒意,冷声质问齐凌。齐凌一脸无奈。“臣弟是真的不知。当时臣弟奉旨回京,走的匆忙,也没交待什么……淮阳道下诸位官员,平日里看起来也都老实本份,不像胆大到敢犯上作乱的。谁知……皇兄若怪臣弟,便下旨下了臣弟吧。臣弟一死,他们也便不能打着臣弟的旗号了。”
齐凌自请赴死。
这话一出,殿上诸臣脸色各异。
有人露出敬佩之色,有人一脸深思。有人觉得齐凌是在演戏,有人觉得齐君逼人太甚。
如果齐凌真有异心,他何必奉旨回京。
他索性借故留在淮阳道,也好保全自己。如今他人在京城,跪在大殿上,只要齐君挥挥手,便有人将齐凌拉出大殿。只要齐君,便能立时取了齐凌性命。所以这事无论怎么看,齐凌都是无辜的,被冤枉的。何况,人家还亲自负荆请罪了。
虽然罪不在他身。
“陛下,此事乍看似乎和凌亲王脱不得干系。可如果王爷真有异心,便不会跪在殿下亲自向陛下请罪了。定然是淮阳道中,有人生了异心,陛下可万不要被此人所为所惑。若真的伤了王爷性命,岂不趁了那人之意……陛下还请三思。”卢岳说道。
今日齐天治和齐天朔也都临朝听政。
卢岳话音一落。
齐天治上前一步……
“儿臣也觉得这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处处和齐天治唱反调的齐天朔随后也开了口。“儿臣倒认为不如便如了凌皇叔的意……皇叔为了我齐国百姓大义赴死。定然被人们津津乐道,名留青史……待皇叔百年后,人们提起皇叔,无不交口称赞。”
“六弟,不可胡闹。那可是你我二人嫡亲的叔叔。怎么能轻言舍弃性命。”齐天治轻声斥责。
齐天朔冷哼。
“又不是父皇要杀皇叔,是皇叔自已请命愿意赴死的。反正淮阳道那些反贼打着皇叔的旗号行事,还说要打到京城营救皇叔脱困。皇叔若不在人世了,他们还来就城救谁?他们若是继续作乱,岂不是不打自招,那样父皇便能堂而皇之的对淮阳道用兵了。父皇,儿臣说的可对?”齐天朔邀功般的看向坐上齐君。
齐君一张脸阴沉沉的。
心道六儿子是个蠢的,虽然他的话,句句合了他的心意。
可他这么当着满朝文武一说,他若真的施为,岂不成了暴君。这样一比,还是长子为人圆滑些。
可越是圆滑的人,通常越是工于心计。
这样的人,通常心中有十分打算,可却只吐露两分,余下八分装在肚子里,自己反复推敲,最后大白天下之时,通常会让人措不及防……
齐君是真的不喜欢身边有这么一个处处提防他,时时算计他的儿子。
“六儿,休要胡言乱语。”齐君冷声斥责。齐天朔一脸不甘,好在他还记着这里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最终老实退后。
“凌弟,你起来吧。自家兄弟,何必如此。皇兄知道这事并不是你的错,刚才只是一时怒极,这才有些迁怒于你……此事,朕会再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