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咬了咬下唇,说道:“妾身知道,那些妇孺,与奸商们有干系,只是……她们只是受奸人蒙蔽,还罪不致死,大军冲她们开铳,不觉得太过残忍吗?”
王斗淡淡说道:“依你之见,就该由这些,嗯,所谓的妇孺,冲过军阵,然后,跟随在她们身后的军户官兵趁机冲上,将我靖边军将军撕成碎片?”
他看着少夫人:“楚挽云啊楚挽云,你应该搞清楚一件事,这事,应该责怪的,是那些背后指使的男人,如赖天禄,黎建萼等人,而不应该,责怪到我将士身上!严格算起来,我的将士,才是受害者!”
听他提起自己闺名,少夫人娇躯一颤。
听王斗续道,语气毫不客气,看着少夫人还有些轻蔑:“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又懂什么?如这样使用妇孺冲阵,我王斗起家来,见识多了,不论当年的鞑虏,或是近年的流贼,哪个不是如此?”
“若任由她们冲击军阵,不说我的麾下,便是我王斗,也早死得不能再死,还能坐在这里闲聊?”
他说道:“再说了,大明无数人盯着我王斗,千方百计想寻我的弱点,若使用妇孺之术有效,以后不论奸商奸贼,鞑虏流贼,都驱赶妇孺,然后后面跟着青壮军队,我又该当如何?任由他们攻击,甚至攻进东路?”
他看着少夫人,最后道:“所以,第一时间开铳,断绝她们背后指使者企图,熄灭他们继续驱使妇孺意图,虽然当时造成一些伤亡,然避免今后更大的妇孺伤亡,这才是真正的拯救,真正的仁慈!你这种,看似仁德,其实内心伪善,甚至凶残,因为你等,意图造成更多的妇孺伤亡!”
纪君娇笑了起来,她早知道王斗口才的,只是迷醉地看着自家男人,少夫人则第一次与王斗争辩,看他一个武人样子,却伶牙俐齿,大出自己意料之外,甚至有点哑口无言。
她俏脸涨红,有些激动,吃吃道:“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这些妇孺,与那些妇孺不一样。”
看她样子,与往日精明娴雅形象大不相同,王斗觉得有趣,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少夫人道:“那些妇孺,是迫于鞑子与流贼的压力,这些妇孺,只是被蒙蔽了,误信奸人教唆,以为永宁侯要断她们的生计,只能算是无知,难道无知,也该死吗?”
王斗微微一笑:“蒙蔽?她们真的被蒙蔽吗?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奸商私通塞外,她们都有获取好处,严格来说,她们皆是通奴罪人之一,是不是蒙蔽,谁知道她们是否心中雪亮?”
他说道:“大军面前,死伤谁不恐惧?然而她们心甘情愿走在前方,甘愿作为前驱,可能听多了我靖边军是仁义之师说法,以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敢对妇孺动手?未想,打错了盘算,最终付出惨痛的教训!”
他说道:“你方才说,她们无知也是罪过吗?是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就算她们无知,也是一种罪恶!”
“因为无知,往往这些人容易助桀为虐,她们从奸商那获得些微好处,却不知道,她们资助了东奴,积少成多,给了他们充足的粮草与器械,然后,那些凶残的鞑子可以入关劫掠。”
王斗道:“李夫人,你知道吗?每次鞑子入寇,都是生灵涂炭,惨不忍睹,未知,那些死去的汉人中,那些妇孺孩童,可有张家口等地,这些所谓妇孺们的功劳?”
少夫人高耸的胸脯起伏更为剧烈,她紧紧咬着下唇,感觉自己,又要被王斗说呆了,不过她内心有一个声音呐喊:“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说。”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王斗是一个武人,自己饱读诗书,为何会说他不过?同时,与王斗争论,让少夫人有种异样的感觉,新奇,而又刺激。
她忽然找到王斗语中一个漏洞:“永宁侯言,这些妇孺协同奸商私通塞外,敢问侯爷,你没有出塞吗?你在东路,还有,你将到镇城,你会否不出塞,与胡人交易?”
纪君娇在旁,有趣地听着闺蜜,与自家男人的争论,听到这里,她蹙起黛眉,似乎,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自家的男人,不但出塞了,还大摇大摆出塞,好象与奸商们……
看少夫人紧紧盯着自己,神情跃跃欲试,还有一种争强好胜的样子在内,或许,这才是她的真性格吧?外表雍容华贵,内心活跃,闷骚性女人,王斗给她下了定论。
他神情轻松,微微一笑:“李夫人,你要注意,这完全是两回事!同样出塞,他们是非法走私,我是合法贸易,这其中道理天差地远,你不可搞混了。”
他说道:“更重要的,他们是资助胡虏,削弱国朝之力,而我是削弱胡虏,增强国朝之力,同样出塞,意义大不相同!”
少夫人无言,她低下了头,说道:“就算那些妇孺有罪,也大可不必开铳,肯定有别的方法避免,她们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妇人,还有孩童……”
王斗呆了一呆,怎么又转回来了?第一次感觉,痴呆文妇,不可沟通。
他强忍怒气,吃了一块雪梨,淡淡道:“依李夫人之见,该当如何处理?”
他瞥了少夫人一眼:“在清源时,也有些所谓的妇孺,围攻你的府邸吧,若她们破府而入,你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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