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那处小炮阵中,那些中小佛郎机,则支援杨兴岭战斗。
这些火炮,除了红夷六磅炮可以打二里多,余下的火炮,都只能打一里多,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打*,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让赵瑄憋屈不己。
他的炮阵顺着河岸某些隆起坡地展开,形成长长的一列。总体而言,大将军佛郎机炮在最前,红夷三磅炮在中,红夷六磅炮摆在最后,一些高地最上方,形成长度与纵深颇大的炮阵。
这些火炮的左右,都使用多个那种比木桶还高大的竹筐,内中装满了土作为掩体。这是赵瑄,装满土的高大竹筐,可比装满土的麻袋,承受更大的红夷炮子冲击力。
当然,竹筐若被击中,纷飞横扫的竹条碎片,可能带来的杀伤力也不小,所以这些竹筐外面,还堆积了一层土袋作为缓冲。
其实最好是使用藤筐盛土,不过此时北方无藤,连当时戚继光的长刀藤牌兵,都需用轻木代替藤牌,退而求其次,只能使用竹筐。
虽说概率小,但为防止炮弹直接击中火炮,或是一些炮子弹跳,给火炮与炮手造成损害,各门火炮的前方,还堆了一些麻袋,高度未到炮口处,防炮同时,也不影响火炮轰击。
赵瑄躲藏的,是一门六磅炮旁的竹筐后,只听炮弹的尖利呼啸声,一颗颗沉重的炮子,落在炮阵中,不断的横飞弹跳。它们带来了强烈的威胁感,任你个人再武勇,若被炮弹击中或是扫中,都是瞬间非死便伤的结果。
赵瑄捂着耳朵,张着嘴巴,炮弹落地时,还似乎带来巨大的震动力,尤其落在身旁不远时,让人耳朵都嗡嗡作响,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似的。
不时有竹筐被击中,或是被炮子撞射弹跳到,飞溅的泥土遮扬,撒落在后面躲避炮手们的头盔,很快,就让他们灰头土脸。
一些清军炮弹轰打在炮阵前方的河水中,激起大股水柱。
或是射到炮阵前的空地,带起大股碎石横飞。不时还有炮子落在竹筐后地带,用力弹起,正巧冲到后面一排的土车之上,撞得各土车震动不己,尘土扑朔朔落下。
或是实心铁球直接越过土车,向后方再次冲去。
清军火炮一波接一波,地面似乎一直在抖动,轰轰炮弹落地声不绝,众多的实心铁球,在土车与竹筐之间地带跳滚,它们还射向坡地后方的炮军营辎兵地带。
虽然炮手们紧紧躲避在土筐或是土车麻袋之后,不过数量众多,乱跳滚动的铁球,还是给他们带来伤亡。
一个年轻的炮营辎兵,紧紧地抱着的小腿一声不吭,只是他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滚落,身体还不时颤抖,就见他的右腿处白骨森森,己是齐着膝盖断截,上面还连着几丝血雨。
意外来得很突然,可能是方才那颗鞑子炮弹,正巧射在前方不远那处隆起土包上,然后弹滚,将他的右小脚带走。
他坐在地上,伤口处流淌的鲜血,将他身下的土地都染红了。他脸上还带着稚气,作为炮兵学徒,在随军时,他对前程充满憧憬,不过这意外的伤残,让他此后的一生,都将在残疾中渡过。
血泊中,这辎兵眼中满是痛苦,有身体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梦想的一切,都结束了。
虽然大将军会照顾今后的生活,不过这不是希望的。
炮阵中此等意外不少,打仗有时运气真的很重要。
而清军的火炮,并不以靖边军某门火炮为目标,而是以整个炮阵为目标。他们激射的炮子,如雨点般的落入炮阵中,就算瞎猫碰上死耗子,也给靖边军炮手带来了伤亡。
这还是炮手们还未作战,个个紧挨竹筐土车躲藏的结果,若是作战时双方互射,炮手们来来往往,这类的伤亡会更多。麻袋土筐,只能缓解士兵伤亡,并不能完全避免。
一发实心铁球越过土筐,狠狠砸在赵瑄后面不远的地面,吓了赵瑄一跳,他咬牙切齿,太憋屈了,这等光挨打不能还手,完全处于下风的境地,是他自加入靖边军后,从来没有过的。
而看对岸鞑子炮阵似乎炮声不断,他们将火炮分为几轮轰击,就算每门炮三、五炮后就要散热一刻钟,不过多轮下来,再次轮到时,先前火炮早己散热完毕,又可以开炮,造成他们火炮波*不断。
这些鞑子炮手的训练有素,也让人意外。
他恨恨道我赵瑄纵横大明多年……哦,随大将军纵横大明多年,从来没这么窝囊过。可恨的二鞑子,就敢远远的站着不动,有种拉上来,老爷我定让他们好看!”
营部的官将赞画,此时分散各土筐后躲避火炮,硝烟中,那拥有铜铃大眼的炮营杨千总,紧靠身旁不远某处竹筐,他坐在地上,闻言“嗯”了一声。
赵瑄不满老杨你没吃饭啊,有气无力的。”
他眼睛一亮好,二鞑子的步阵上来了,他们要过桥了,哼,他们火炮集中这方,我们将那些佛郎机拉上去,就在浮桥附近,给那些二鞑子一些厉害颜色!”
杨千总道不,是要给那些二……二鞑子一点颜色……”
他声音断断续续,这杨千总一向声音哄亮,不过赵瑄颇为粗心,没有杨千总的异状。
炮声与鼓声中,汉八旗军队开始过河,同时杨兴岭那方杀声震天,红夷大炮的轰轰声不断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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