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改之若不嫌本县付的束修微薄,本县倒是希望改之能够继续留任。”韩文说道。
苏昊起身施礼道:“既蒙县尊不弃,学生理当从命,不过,这束修学生是断不敢受的。”
“也罢。”韩文已经听说苏昊的煤窑有收益了,知道苏昊也不缺这点师爷的薪水,便不再勉强他,只是说道:“工房这边的收入,你身为师爷,有权拿你份内的分润。另外,有什么需要县衙出面的事情,改之也尽管说话就是。正如你自己所言,待到替都司那边办完差事,你还是要回县衙这边来的。”
“多谢县尊。”苏昊应道。
韩文又说道:“改之,上月你曾建言,说可以在丰水和富水的上游修一个水库,此事筹备得如何了?本县还等着你拿出章程来,以便向南昌府和布政司那边请求拨付钱粮呢。”
苏昊道:“县尊,此事学生一直都在想着呢。要修水库,第一件事就是要对水库的库址进行全面勘测,此前我已经在书院找了一些生员,准备带他们前去做测绘。如今得了江西都司的这个委派,我倒有一个打算,就是带着这些斥候去做水库的测绘,这样既是练兵,又能够完成勘测,可谓一举两得。”
“哈哈,这个办法不错,看来,让你改之身兼百户和师爷二职,是恰到好处的。”韩文笑道。
“那么,县尊,我就准备此事去了。对了,煤窑那边,态势很好,不过暂时还没有利润,等到有利润之时,我会安排人把县尊的这份送来。”苏昊说道。
韩文摆摆手道:“此事不急,我那份分润,先存在账上。煤窑刚开,用钱的地方还多得很,等到有余钱了再议不迟。”
“多谢县尊体谅。”苏昊躬身说道,然后便退出了二堂,回工房找他的下属安排事情去了。
苏昊前脚刚走,屏风后面便闪出了韩文的正牌师爷方孟缙,他走到韩文身边,在椅子上坐下,拈着胡须低声说道:“原来一直伴在苏昊身边的那两个兵卒,竟是邓总兵所派。苏昊搭上邓子龙这条船,倒也不错啊。”
“我前几日看阺报上言,邓子龙又被罢免了,现在正在云南闲着呢。”韩文说道。
方孟缙道:“邓子龙、刘綎二人在云南募兵,组成腾冲、姚安两营。原本是刘綎辖腾冲营,邓子龙辖姚安营,后来刘綎因故被罢,朝廷让邓子龙同时辖两营。而这位老将军处事不公,引发腾冲营与姚安营械斗,于是朝廷就把他也给罢了。
不过,我听人说,他的副总兵头衔虽然被罢了,但边军还在他的掌控之下。想来朝廷也是看中此人勇猛善战,一旦云南边境战事再起,他肯定还会官复原职的。”
韩文道:“嗯,邓将军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员难得的虎将,只是性情暴躁,屡屡闹出事情来,被罢官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倒不担心邓将军的前景,我只是担心苏昊与军方瓜葛太多,日后若想走科举一途,怕是朝中那些文官难以接纳他啊。”
方孟缙道:“此子言行不苟一格,日后会如何发展,老夫还真看不准。以他的禀性,要走官场仕途,怕是波折颇多。若是能够走武职一道,没准还真能对那些武人的脾气,如果能够做个千户、同知之类的,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出身了。”
“这武职一道,总归不是正途。”韩文情绪复杂地说道。
方孟缙看看韩文,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低声问道:“倩儿那边,莫非真对此子有意?”
韩文的这些家事,向来是不避讳方孟缙的。韩倩年幼的时候,韩文曾经请方孟缙当她的启蒙老师,所以方孟缙提起韩倩的时候,也是直呼其小名。韩倩与苏昊的交往,韩文曾经与方孟缙提过几次,方孟缙也是一个老狐狸出身了,哪里会猜不出这其中的关节?
韩文如此关心苏昊的前程,其实也是因为韩倩的缘故,此时听方孟缙提起来,他忍不住长叹一声,说道:
“这孩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了,给她引见过的青年才俊也不下十个了,可是她一个都没有看上。倒是这个苏昊,到县衙不过区区两个月的光景,我看那倩儿,倒似乎是对他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了。”
照理说,女孩子爱慕一个少年郎这样的事情,是不便向外人说起的,但方孟缙显然并不在外人之列。韩文一直视方孟缙为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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