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危难之策?”
“这……此事太过重大,我得好好思虑思虑。”后胜犹豫难决。
“丞相,我且问你,楚人可信乎?”尉缭一定要说得后胜反水。
“楚人?卑鄙的楚人!”一提起楚人,后胜就想到项燕,竟然胁迫他一事,恨得牙根发痒,若是项燕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把后胜撕着吃了。
“楚人无信,国舅深知此点,我就不多说了。”尉缭抓住机会,大下说词,道:“这几日交战,国舅看在眼里,当明一事,楚人是要韩、赵、燕、齐四国之军去送死,为他们拼出一条活路。若是时机成熟了,楚人一定会弃国舅而去。”
这话太有信服力了。
这几天的交战,项燕总是要四国之军冲在最前面,与秦军打生打死。而楚军则是在后面督战,谁不冲锋就杀了谁。
后胜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之人,也是看得明白,项燕没安好心。
拼命是韩赵燕齐四国之军的,活命却是楚军的,他也很气愤。
“没错!”后胜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一脸的恨色。
“楚人不可靠,韩赵燕三国可靠吗?”尉缭再问道。
“不可靠。”后胜非常清楚,这三国压根儿就靠不住。
“既如此,国舅何不与大秦联手,求一活路呢?”尉缭反问一句。
“这事……不是不可以。”后胜沉吟一阵,道:“只是,大齐参与合纵,若是我与秦军联手的话,这会为人不耻呀。”
在合纵中反水,这事太耻辱了,事后会被其他五国指责。这种指责的压力非常之大,会让齐国面临极大的困境,后胜不得不虑。
尉缭眼里掠过一抹戏谑,笑道:“国舅啊国舅,你太厚道了。是楚人不义在先,是楚人胁迫了你们,是楚人令你们去送死。楚人不义,国舅就可以不仁了。”
“是呀。”后胜重重点头,大是赞成这话。
尉缭说得没错,的确是楚人不够厚道,是项燕先胁迫他们,再让四国之军去送死。
“可是,即使我有心,秦军事后对付我,我该怎生办?”后胜迟疑不决,道:“要知道,长平大战时,二十万赵卒被秦军坑杀,让人寒心啊。若是秦军再给我来这么一次,我可就后悔晚矣。”
长平杀降,令天下震动,两千年之后,仍是被人谩骂,后胜不得不虑。
“哈哈!”尉缭开怀大笑,道:“国舅,何其谬也。世人皆骂秦国残暴不仁,长平杀降,国舅可知秦国为何杀降?”
这问题哪是后胜所能理解的,瞪着一双眼睛,不明所以。
“自古便有‘杀降不祥’之训,秦王难道不知?白起难道不知?他们这是不得不杀。”尉缭笑着为后胜解释,道:“国舅你想想,那是二十万身经百战的老卒,精锐异常,其战力不在秦国锐士之下。若是让他们活下来,秦国该如何处置?把他们分散,让他们在秦国做苦力。可是,秦国多大?比齐国大几多?一旦他们闹事,那就是天大的麻烦。把他们放回去,那就是资赵二十万精锐,长平大战白打了。要想永除后患,唯有杀之!”
长平杀降一事,秦国是逼不得已,关不得,放不得,唯有杀之,方能永除后患。
“哦。”后胜若有悟。
“而国舅你,大秦杀你何用?”尉缭笑得更加欢畅了,道:“齐是大秦的邦交之国,多年友好相处,若是杀你,岂不是失一强力盟友?”
“有理。”后胜脸上泛起了笑容。
齐国一直是秦国联横的首选之国,因为两国相距遥远,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这么多年来,很少有发生冲突的时候。对于此点,后胜还是相信的。
“与其失去齐国,不如结交国舅,若是国舅得偿所愿,大秦不是就有一强力盟友了?”尉缭眼中精光一闪。
后胜脸上的笑容更多了,更加亲切了。
他就是想当上丞相,若是此时与秦国交好,对两国都有利,对他更有利。
“国舅,你若是与大秦联手,就有一个天大的功劳。”说到这里,尉缭戛然而止。
“何功?”后胜做梦都在想着立功,一听这话,一双眼睛贼亮贼亮。
尉缭却是不再说话。
“请先生教我。”后胜忙冲尉缭抱拳一礼。
尉缭依然不说话。
“请先生教我。”后胜的身子躬成了九十度,极为恭敬。
“国舅如此有诚意,尉缭敢不为国舅谋划一番?”尉缭脸上泛着笑容,在后胜耳边一阵轻语,道:“如此便可。”
“呵呵!”后胜发出一阵畅笑声,快活难言,适才要死不活的样儿荡然无存,高昂着头颅,挺着胸膛,活脱一只打鸣的公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