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异人提议放弃在最利于埋伏的峡谷中设伏,而是在开阔地设伏,这打破了军事常规,开了一代先河。
如此设伏,就是孙武、吴起、孙膑、白起这些著名的大军事家也没有干过,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即使以项燕之精通兵道,他也没有想到,大是惊讶,惊讶得尖叫。
好在,项燕毕竟精通兵道,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一句恍然大悟之语脱口而出。
“这是谁出的主意?如此让人防不胜防啊。”紧接着,项燕又是奇怪了,转着眼珠,沉思起来,想要弄明白是谁出的主意。
“王陵?不太可能。此人虽然号称‘鹰眼狐心’,有着鹰一样敏锐的洞察力,有着狐狸一样狡猾的心智,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儿来。”项燕思索,道:“蒙骜?更不可能了。蒙骜的大局观不错,若论到用兵还不及王陵,他不会想到。至于桓齮,更加不可能了。此人勇猛无敌,冲锋陷阵是一流,说到这等弯弯绕绕,是秦国所有大将中最差的一个。”
项燕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是谁出的主意。
“难道是秦异人?”项燕最后终于想到秦异人了,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不会吧?秦异人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打过仗,他哪会用兵呢?更别说,还是如此出奇之事,兵书无载呀。”
秦异人虽是名动天下的第一名士,却是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打过仗,要项燕相信这是他的主意,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正是因为秦异人没有打过仗,没有上过战场,他的话王陵不信,才有邯郸之败。若是以眼下秦异人的威信,他笃定一件事,王陵不信也得信了。
“如此用兵,古今未有,堪称大家呀!会是谁呢?”项燕对秦军在开阔地设伏一事大是赞赏,道:“此人是一个劲敌,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斗上一场!”
正在项燕转念头之际,春申君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打颤,一个劲的叫嚷道:“快,快快,备马,我们逃!立时逃!”
秦国的虎狼之名在外,太有震憾力了,让春申君心胆俱裂,恨不得立时逃得远远的。
不用想也知道,秦军解决了信陵君之后,就会朝中牟扑来。到那时,即使想逃也逃不掉了,春申君吼得山响。
一众亲卫、门客领命,就去张罗,准备逃命了。
“这种人也配当令尹!苍天无眼啊!”项燕看在眼里,大是愤恨,恨不得把春申君劈了。
秦军还在对付信陵君,还没有杀过来,春申君就想着逃走了,这太让人无语。此种人当楚国令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在是苍天不开眼。
象春申君这种无胆无识之人,却窃居高位,在山东之地遍地皆是。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在位,使得真正的贤才无用武之地,象商鞅、张仪、范睢、尉缭、李斯这些大才,都去了秦国。
也正是因为有春申君这等无才无识无胆之人掌权,这是山东六国被秦国灭掉的重要原因。山东六国一个劲的大骂秦国如何如何残暴不仁,却是没有扪心自问,自己有哪些不足?
“令尹,且慢。”项燕上前一步,拦住就要夺路而逃的春申君。
“让开!”春申君恨不得有多远逃多远,双眼一翻,厉芒闪烁,大吼一声道:“项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的路,你作死啊!”
依他想来,秦军已经打过来了,每担搁一刻,就多了一分危险,尽管他很赏识项燕,也是不得不怒了。
“令尹且听我一言。”项燕仿佛没有听见春申君的怒斥似的,镇定自若,道:“谁都能逃得掉,唯独我们逃不掉。”
“嗯。你这话何意?”春申君大是惊讶。
逃跑,谁都有机会,怎么又成了唯独他们逃不掉呢?
“令尹,你想想,大楚多战车,若要逃走,那怎么可能?”项燕一语切中要害。
楚国虽然地大物丰,实力雄厚,却是最为保守的一个国家,保守得让人发指。历史早就进入了战国时代,战争的模式已经大变样了,骑兵迅速崛起,取代了战车,驰骋在战场上,以其快速机动能力、强大的冲击力而著称。
而楚国,却仍是在沿用春秋时的战法战术,大量使用战车,这实在是让人无语。
战车笨重,行动迟缓,楚军带着大量的战车逃跑的话,是不可能逃得掉的,那是在送死。秦军从后追来,会很快就追上楚军,而楚军在行进间,仓促应战,压根儿就不可能是秦军的对手,无异于一场大屠杀。
项燕不愧是精通兵道之人,目光深远,看到了弊端。
“呃!”春申君嘴里传出一阵磨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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