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州呆的几天,丁云毅临时住的姜单光姜府车水马龙,人流不绝。
一来是大家都想亲眼一睹丁云毅的风采,二来在张溥的不遗余力宣传中,丁云毅尊敬读书人的名声早已传来。
更加重要的是,那些云集在苏州的士子们,听说连许誉卿这样的人都被重金聘去,心中不屑之余,许多人出仕的心也都有了。
名士也要吃饭,也想着出仕,爱惜自己羽毛,视功名利禄如粪土的人也有,但这毕竟只是少数。
能找到一个既尊重自己,又能发挥自己才能,还有重金可拿的地方出仕,这又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是去台湾这个张溥大加赞赏的地方?去到丁云毅这个张溥大加赞赏的人手底下做事?
一时间应者云集,许多人都若隐若无的在拜访丁云毅的时候,透露出了自己想去台湾“游历”一番的心思。
丁云毅全都答应了下来,非但如此,还拿出了一笔路费资助,这一来更加让那些士子们赞不绝口。
本来想着尽早回到台湾,但这么一来,又被耽误了十多天功夫。
眼看着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丁云毅便向张溥等人辞行,张溥恋恋不舍,可又不能耽误了丁云毅的大事。先把保护自己的段三儿还给了他,接着再三叮嘱,顶到将来有空闲了一定还到江南来好好游玩一次。
丁云毅一一应了:“西铭先生。你在江南千万要小心,我为你聘请的那些人。你一刻不能离开,若是有大事发生。尽管到台湾来找我便是。”
“项文如此待我,让我如何报答?”张溥心中感激。
“你我之间,何谈报答二字?”丁云毅正色道:“别人都说我是朝廷的栋梁,其实在我心里,先生才是朝廷的真正栋梁。天下可以没有丁云毅,但却不可以没有张西铭。”
丁云毅把张溥抬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位置。而这也是从来没有人评论过的赞誉。张溥的心已经完全交给了丁云毅……离开苏州那天,那些前来参加江南书院落成盛会,还没有离开苏州的士子名流们都来送行。
丁云毅心里算了算了,已经从苏州启程前往台湾的读书人。只怕已经超过了一百人,这一趟苏州倒当真没有白来。
这些读书人里,有的的确是有真材实料,有的不过是徒有虚名,但无论怎样,他们都将在台湾新成一股新的势力,也正是目前台湾所最欠缺的:
士子阶层。
尽管这一股势力将来有可能给丁云毅带来一些麻烦,但从目前来看,却能够给丁云毅带来足够的保护力量。
士子一旦倾心于你,那么任何来自外部的威胁。他们会自发的组织起来为你把这威胁挡回去……诸位,请回吧!”来到苏州城外,丁云毅抱拳道:“他日诸位无论是谁,想要来我台湾,我丁云毅总是欢迎!”
“项文,保重!”“妹夫,好好照看我的妹子!”
在张溥、邓牧之这些人恋恋不舍的声音里,丁云毅离开了苏州......
回家的路途尽管还很漫长,但终究还是能够到家的。在外漂泊的浪子。很快便能够回到温暖的家......
这次出来的时间长了,也不知现在台湾如何了。
不过除了伪造的军情外,秦云、谢天都没有什么情报送来,那也正是说明台湾风调雨顺,平安无事。
前面是段三儿在那开路,当中是几位姑娘的马车,丁云毅落在后面保护。
最后的那辆马车是柳如是的,行了一半,柳如是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朝在马车边的丁云毅说道:“大人的伤可要好一些了?”
“多谢姑娘关心,虽然还有一些不利索,但已经不妨碍了。”
柳如是担心丁云毅伤势,也不怕什么避嫌:“大人可要到马车里来休息一会?”
丁云毅一听大喜,能有单独亲近柳如是的机会,当真是求之不得,把奔霄系在了马车后,钻了进柳如是的马车,还不忘了假惺惺的说上声“打扰姑娘了”。
柳如是心里一点都没有防备丁云毅,总觉得丁云毅是当世无双的大英雄,总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举动,便是两人单独相处在马车里也是无妨。可惜的是她在这一点上却是实实在在的看错的这位“大英雄”,以丁云毅的性格来说,便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丁云毅深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一上马车,规规矩矩,还特意和柳如是保持了一定距离,这也让柳如是更加放心。
“以前我也听说过丁大人的名字,现在相见,比传说中的更加厉害。”柳如是的话中带着崇敬:“非但如此,‘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八个字,便不是凡人能够写出来的,大人之才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顾炎武先生,梁启超先生,我丁云毅可对不起你们,把你们的名句拿来自己用了,可这也没有办法,我这也是被逼的,丁云毅在心里喃喃念叨着道。
柳如是哪里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个“文坛大盗”兀自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几个字把玩良久,这才道:“丁大人,我新写了一首‘金明池.咏寒柳’,冒昧请大人品析。”
“啊,好,好......”丁云毅硬着头皮道。
柳如是低声吟道:“有怅寒潮,无情残照,正是萧萧南浦。更吹起,霜条孤影,还记得,旧时飞絮。况晚来,烟浪斜阳。见行客,特地瘦腰如舞。总一种凄凉。十分憔悴,尚有燕台佳句。春日酿成秋日雨。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纵饶有,绕堤画舸,冷落尽,水云犹故。忆从前,一点东风,几隔著重帘。眉儿愁苦。待约个梅魂,黄昏月淡,与伊深怜低语。”
一首“金明池.咏寒柳”,柳如是抬起头来。满怀期待的看向了丁云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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