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伴伴,你今日是怎么了,得了失心疯吗?”
刘瑾仍抱着朱厚照的大腿不放,道:“奴婢……奴婢……听说,张阁老死了,那些锦衣卫实在太大胆了,真是胆大包天,堂堂内阁阁老,他们说拿就拿,说杀就杀。皇上啊,今天他们敢弄死张阁老,明日就能弄死奴婢,后天……后天他们就敢夺宫造反了……”
朱厚照不禁失声道:“张彩死了?”
张彩给朱厚照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这个家伙为朱厚照办事很卖力,朱厚照忍不住道:“他是怎么死的?”
刘瑾连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随即道:“陛下若是不严惩凶手,以儆效尤,这朝廷只怕要乱成一锅粥了,厂卫专权啊,尤其是这锦衣卫……”
厂卫专权四个字从刘瑾口里说出来,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可以说,刘瑾从先前一个变法的中坚分子,一下子就成了觉悟不开的后进份子了,变法的风头被锦衣卫抢了不说,还他娘的到处捉人杀人,刘瑾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朱厚照也是愤怒了,道:“真是岂有此理,太大胆了,张彩是肱骨之臣,锦衣卫那些人是怎么办事的?”
刘瑾一下子打起精神,觉得看到了曙光,连忙道:“这锦衣卫能有多大的胆子?也不知他们背后仗着谁的势,居然敢这样胡作非为,前几日还是好好的呢,突然像发了魔症一样,陛下,您可要为张阁老做主哪,张阁老忠心耿耿,勤于王命,对陛下更是千依百顺,现在竟是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奴婢很是寒心。”
朱厚照也是勃然大怒,立即叫道:“来人,去,把锦衣卫的人叫来,宫里是哪个人当值,叫来!”
他气呼呼的坐在了榻上,又安慰刘瑾道:“你且在一旁看着,朕给张彩做主。”
刘瑾精神一振,心中雀跃,连忙退到一边等着看好戏。
被那柳乘风整了这么久,刘瑾终于感觉自己有了反击的机会,张彩的死未尝不是好事,若是这时候能掰回一局,至少可以给刘瑾喘息的时机。
过了片刻,宫内当值的一个锦衣卫千户便进了来,他穿着大汉将军的服色,纳头便拜,道:“微臣见过陛下。”
朱厚照冷哼一声,道:“你们锦衣卫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内阁大臣死在了诏狱里,他陈泓宇是不是不想做这都指挥使了?哼,这件事朕会彻查的,无论涉及到谁,朕都会严惩不贷。”
听到朱厚照的话,刘瑾心花怒放,他就希望严惩不贷。
千户却是道:“陛下,张彩犯了贪渎大罪,楚王殿下和指挥使大人奉陛下旨意贯彻新法,所以就把他押去了诏狱,只是不成想,不成想张彩在狱中与人发生争执,还请陛下见谅。”
刘瑾终于忍不住,大喝道:“真是胡说,张彩有什么罪,分明是你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陛下,您可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张彩张大人两袖清风,为官正气,分明是有人排除异己,陛下要明察秋毫,不要中了贼子的奸计。”
这千户道:“陛下,微臣正好带了一些东西来,还请陛下过目,陛下看了就明白。”
这都是事先已经准备好了的,宫里的锦衣卫和宫外的锦衣卫遥相呼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千户立即从袖中取出几份供词放到了朱厚照的案头。
朱厚照只得耐着性子捡起供状来看,这些供状都是其他犯官的供词,还有一份,则是锦衣卫呈报上来的奏书。
打开奏书,第一句话不是认错,而是直接说锦衣卫上下奉旨贯彻新法,天下百姓纷纷拍手叫好,都言陛下英明……
随即就是把张彩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看上去这封奏书似乎很中规中矩。
不过朱厚照的脸色却有点变了,他眼睛眯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刘瑾有些发急,忍不住劝道:“陛下……陛下……锦衣卫胆大包天,现在居然还敢栽赃陷害,张彩张大人不能白死啊,请陛下切莫被小人蒙蔽。”
谁知道这时候,朱厚照狠狠把奏书拍在案头上,大喝道:“朕自有明断。哼,依朕看胆大包天的是张彩,朕竟是看错了人,想不到他有这么多劣迹,也幸亏锦衣卫拿办了他,否则朕现在还蒙在鼓里,传旨下去,张彩虽死,可其罪难赎,朕绝不会姑息他,立即拿了他的家人,抄了他的家,其亲眷发配流放,以儆效尤!”
“啊……”刘瑾震惊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