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叛贼,速速下马受降!”
两个礼曹军吏一听是仁穆王大妃的诏旨,惊惶失措,叫道:“仁穆王大妃已废,你们是什么人,敢假借王大妃诏旨作乱?”一面往后退,想退出山道,原路返回,却听身后有女真人喊道:“退路也被拦住了,这怎么回事?”
利刃出鞘声,两个礼曹军士脖颈被刀逼住,有女真人喝道:“是不是光海君想除掉我们向南朝献媚?”
利刃加颈,两个礼曹军士吓得忙不迭否认,说这些拦路的是叛军逆臣,决非大王所遣——
山道两端的伏兵缓缓逼近,将一众女真人堵在狭窄的山道间,不断出声恐吓,喝令女真人下马受降。
几个女真人紧急商议对策,有人怒道:“杀出去,杀出去!”
有人道:“这里距离边境有千余里,如何杀得出去?”
又有人道:“这些人若是朝鲜叛军,那么只要杀出山道就可脱险,若是光海君所遣,那也要拼死一战,无论如何也不能束手就缚、任人宰割。”
一声呼喝,十余骑女真使者策马往西边山口冲去,迎面射来一阵乱箭,当即就有数人中箭落马,因为距离近,有两个女真人已经冲进拦路人群,手中的梨木柄短刀闪电般劈出,惨叫声在山道间此起彼伏——
昏天黑地,山路狭窄,朝鲜步卒的人多优势发挥不出来,而且自李贵以下都轻敌,奉命是想生擒这些女真人,没料到这十三个女真人敢对抗三百人,平山都护府的朝鲜精锐步卒手中有长枪,却在女真悍卒的三尺顺刀下死伤惨重!
……
张原下马立在北岳山东麓的一株大树下,黎明前的黑暗浓重,只听到数十丈外的激战声,却根本看不清双方交战的情景,绫阳君李倧站在他身边,说道:“这些女真人竟敢顽抗,是想速死啊。”
张原默不作声,凝神倾听,但听得兵刃交击声、翻滚落地声、惨叫呼痛声不绝于耳,那些声音竟是越来越近,山道这边有一百余平山都护府的军士,竟挡不住那十三个女真人吗!
张原喝道:“甄千户,严密防备有女真人突围,绝不能放走一个。”
甄紫丹答应一声,领着十名锦衣卫校尉与绫阳君李倧的十余名侍卫一道守住山口,随侍张原左右的王宗岳、穆敬岩、洪纪、洪信还有马阔齐、舍巴六人却是一动不动,他们负责的是张原的安全,前面有那么多人,应该不用他们出手。
曦光朦朦,人影混乱,听得吼声连连,一人手持两把短柄半月斧,如黑旋风李逵一般冲杀出来,后面还有两人跟着,原本都是骑马,但混战中马匹被砍翻,这三人步战竟溃围而出——
甄紫丹见还真有建奴冲杀出来,大叫一声:“哪里逃!”疾步向前,手里绣春刀向当前那持双斧的女真大汉腰间削去,刀道、角度,恰到好处。
岂料这持斧大汉竟不闪避,而是当头一斧劈下,这女真大汉的半月斧虽是短柄的,却也有两尺多长,甄紫丹这一刀固然可以削到女真大汉的腰胁,但这当头一斧却是难以躲避,甄紫丹可不是来拼命的,大惊之下身子急闪,避开一斧,削向对手的一刀当然也就落空——
又有一名女真人冲出重围,但已伤重力竭,被朝鲜军士追上,刀枪齐下,刺死在地上。
那女真大汉挥狂劈,逼退甄紫丹和数名锦衣卫力士,吼叫道:“夺马,夺马,保护巴克——”
陡然一柄大枪迅捷无伦地扎到,来势奇快,女真大汉躲闪不及,被一枪刺中左胸,出手的正是穆敬岩,长枪对短斧,又是步战,穆敬岩枪法出众,自然一击见功,当即挺枪发力,枪尖透胸而入,那女真大汉嘶叫着双斧脱手飞出,其中一柄砍中一名锦衣卫的胸膛,另一柄落空。
穆敬岩大枪一抖,抽出枪尖,那女真大汉倒地毙命,另外两人也分别被锦衣卫和李倧的侍卫砍翻在地——
天色已亮,山道两端的朝鲜军士汇合,平山节度使李贵清点伤亡人数,十三名女真人有十人毙命、一人重伤、两人轻伤,两个带路的礼曹军吏混战中死了一个,另一个当场投降,而李贵的军士竟然有十七人战死、二十九人重伤、十五人轻伤,那个被飞斧击中的锦衣卫校尉也当场死亡,这样的结果让李贵既羞愧又惊惧,向绫阳君李倧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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