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屈指可数了,可正巧那王禄虽是王彦的义子,却和叔叔王通不对付,从而得以有了喘息之机,能够苟延残喘至今。
其实论宫里的各方势力,还有一个新兴势力的发展速度极快,潜势力更是极为强劲骇人,但却从未公然显山露水的一方派系,那就是和两大势力都有牵连,却自成一派的安东系了,顾名思义,就是以常公公为首,魏公公为辅,和张灏互为同盟的一群人了。
可这能护住王忠身家性命的新势力毕竟找不到投靠的门路,这王忠走投无路之下,却是投靠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从朝鲜国进贡而来的妃子,娘家姓韩,就是如今靠着年轻貌美,深得皇帝朱棣宠爱的丽妃韩氏。
这丽妃韩氏自持年轻貌美,自是看年过三十的贤妃不顺眼,她在宫中又得朱棣这两年一直非常喜欢的吕氏,鱼氏两位美人的投靠,得以在宫中权势大涨,隐隐间和王贵妃和贤妃处处针锋相对,大有后来追上,取而代之的架势。
这吕氏就是商人之女出身的那位,因当年自觉和朝鲜吕美人同姓,就上门来攀亲,却没成想被人家拒绝,此女心胸狭窄,深以此事为耻,一直想寻机报复,历史上就是她诬告吕美人下毒害死权妃的,却没成想被张灏逆天改命,就此没有诬告的由头,一直到了今日都没找到雪耻的好机会。
今日就是她查知吕美人院子之事,就命王忠过来恶心下吕美人,看看能否通过三个宫女的嘴里,找出或逼迫她们出面陷害攀咬自家主子,就算不得逞也得泼吕美人一身污水,从此让她被皇帝厌恶那是最好,其用心自是恶毒阴狠了。
王忠也是无法,毕竟他如今唯一的靠山就是韩氏了,对此事当然不敢拒绝,就亲自过来抓人,多少有些越权,不过好在他还兼管着浣衣局,勉强算是分内之职了。
这一大圈中弯弯绕般的多年宿怨,张灏如何得知?此时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一群人,又看看神色惊慌的王忠,顿时不悦的冷哼道:“怎么?你们难道也是来此抓人了吗?哼,我看谁敢。”
阴森森的口气,即使语气平缓,还是立时让来人身子一矮,其中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司礼监的大太监王通和号称太监活祖宗的金宏。
按说他们地位尊崇,权威赫赫,即使满朝文武,恐怕也没人敢得罪他们,可当面对张灏时,还是心里打怵,毕竟眼前这位侯爷可是蛮不讲理之人,这连皇子皇孙都敢痛打的强人,谁敢轻易得罪他?没的叫他一通狠揍,恐怕到时连诉苦的人都找不到呢。
王通立时满脸堆笑,即使他这几年在司礼监的地位,可是受到常公公的强力挑战,也知道常公公和张灏交情莫逆,可越是如此,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加亲切。
而金宏何尝不和他同病相怜,一个叛徒王忠就够惹人生气了,现如今又出来个新贵魏公公,甚至比王忠还令人侧目,乃是皇帝身边必不可缺的大红人,闹得现在底下的小崽子们,一个个的都跑去奉承,反而对于咱家这个他们的活祖宗视而不见,真乃可气可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心里冷哼,毕竟是斗了多年的夙敌,可这次确实可笑的,同是来救场的同道之人了,其中金宏得到小子们的报信,自是得过来给吕美人撑腰的,他们算是同盟,过来也是理所应当了。
而王通却是为了贤妃而来,原来这几年他深感常公公的威胁,真是有些寝食不安,不过对于常公公的人品,倒是极为钦佩,而且大家又是多年好友,出身又是相同,就得到对方含糊指点,想着和安东侯交好,而和张灏交好,自是得先奉承贤妃和贵妃王娘娘了,到了那时,大家都是一家人,自己受到的威胁自会如春风化雨般,立时迎刃而解了。
虽然他有兄长王彦和三宝太监作为靠山,本人又是宫里权势最大之人,可明朝太监的权利,比之任何朝代都要小的多了,别看后世满清成天的污蔑明朝的太监们,其实离了皇帝的信任,太监就跟了没了牙的老虎般,根本就是个随时等死的可怜虫罢了。
等两人争抢着讨好张灏后,自是满院子人都知道他们的来意,不过既然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不处罚三位私下和宫人结成菜户的宫女也不行了,张灏倒是想把人带出宫去发落,可森严宫规乃是皇帝钦定的,除非是面圣求情,不然谁也不敢私下放人出宫。
张灏可不想去见皇帝朱棣,虽然此时的皇帝因两位娘娘未故去,而性格变得开朗不少,可历史上发生活剐三千宫女的一幕可是太过惊心,而事件原因就是因得知宫女私下苟且而雷霆暴怒的。
刚想郑重嘱咐王忠把人领走好生善待几年,也算是勉强服苦役三年,从而平息此事,却没想到突然横生枝节,就见那年纪苍老的金宏,残忍的笑道:“王忠,今日有人揭发于你,告你背着人和丽妃院子中的宫女暗中勾搭,呵呵,跟咱家走一趟吧。”
早就惊魂未定,死盯着两位一直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大太监的王忠,面色苍白如纸,突然跪着朝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张灏的大腿,嚎叫道:“侯爷求您救救小的,小的是被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