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做雄壮之举为天下之先……”
苏轼想了好半晌子还是犹豫不决,有些心烦的将盏子一推:“你们退下的吧,我好生的思量思量!”
众人应声而走,朝云亦是知情知趣的蹲身行礼而下,只留下苏轼一人于廊下。
外面的雨水虽是不大,却是绵绵密密的紧了,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止不住的。
苏轼虽不在京枢,却能够预料到朝廷里的动向,听闻现在的新法党人已经大多倒戈,旧法党重新执掌朝局,虽然很多人站出来要求彻底的废除新法,神宗皇帝也是迫于压力废除了新立的法度,却还没有动摇新法的根基。
王安石等人力主富国强兵,力主对西夏辽国强硬。 是典型的主战派。 不过新法在第二次实行地过程中出现许多波折不说,更是用人不当,使得新法的效果大打折扣,使得大宋在面对战争时候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如今那李二率两淮饥民横反,更是雪上加霜,想来如今的朝廷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吧。
想来官家依旧坚持新法的心思也是到了强弩之末的。
“王獾郎呐王獾郎,当初在欧阳醉翁门下时候。 便是苦劝于你,终究是不曾听了进去的。 事到如今,把朝廷折腾地山穷水尽不说,自家也是到了末路穷途……”
虽然苏轼不王安石要年轻许多,不过二人当初都是通过欧阳修的路子才开始崭lou头角。 那时候地王安石虽然已经小有名气,甚至上书皇帝,却不为皇帝所重,他那变革法度的条陈直接就被搁置起来无人问津。
众人皆以为王安石是把变革法度作为自家上位的一种方法。 以为王安石是用这种“标新立异”的法子来引起朝廷的重视好达到飞黄腾达的目的。
当初苏轼和王安石都不曾有如今地地位,曾经对王安石说过变革祖宗法度是条走不通的路子,王安石所上的那万言书也不会为朝廷所重视的。
果不其然,王安石费劲心血的万言书被束之高阁尘封甚久,还真是叫苏轼说中了的。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王安石的那万言书却是引起了当今官家地注意(当然那时候的神宗皇帝还不是皇帝。 ),并且如获至宝的一再研读。
后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了,神宗皇帝继位不久。 王安石开始主政,并且大刀阔斧的开始革新法度。 这个时候苏轼才明白变法之事并非是王安石地手段,而是他的目的。
变法是王安石一生的抱负,虽然不曾成功终于落个悲惨收场,但是他变法的初衷是不必怀疑的。
对于王安石不为私利不畏艰难的变法,苏轼也很是佩服起个人的魄力。 不过苏轼和王安石不同,他反对变法并非是处于公心,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如今局面虽还不是十分的确定,却是已经逐渐地明朗,王安石等人大势已去,应该给他们最后地一击了。
苏轼想通了这个关节,提笔在手:“……臣曾闻商鞅之变法,不顾人言,终成就暴秦、、。 虽能骤至富强,亦召怨天下。 强秦一扫六国虽得天下。 旋踵而亡。 ……夫国家之所以存亡者。 在道德之浅深,而不在乎强与弱;故亚圣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历数之所以长短者。 在风俗之厚薄,而不在乎富与贫。 道德诚深,风俗诚厚,虽贫且弱,不害于长而存;道德诚浅,风俗诚薄,虽强且富,不救于短而亡。 …… ”
洋洋洒洒的写就大篇文字,苏轼终于轻松地出口长气:“或许朝廷里也有许多人在等这样的文字吧……”
按照苏大才子的说法,一个国家越是富强就灭亡的越是迅速,越是积贫积弱才能够千秋万代。 甚至把秦朝的灭亡说成是商鞅变法的必然结果,就差没有说秦车裂商鞅大宋也应该处死王安石而不是叫他去做什么判江宁事了。 能有这样的逻辑真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而且不止踢过一回。
但是当时朝廷里的大老爷们,没有人对于苏轼的逻辑感到惊奇,甚至拿他这篇“呕心沥血”的文字大做文章。
王安石是倒了,但是新法还没有完全被废除,而此文终于成为最后压垮新法的那根稻草,本书不是重点讨论王安石的新法,所以不做重点分析,是对是错读者自然是心中有数。
*解释一下,作者本人很是喜欢苏轼的文字,但是不等于赞同他的为人。 本章没有丝毫攻击苏轼的意思,但苏轼所书的文字乃是史实,白纸黑字不是作者杜撰。
苏轼是个文学家,但他也仅仅是个文学家罢了。 他的为人和同时期的司马光等人比起来,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