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荡,寒风呼啸。
西路堡是魏博最西端卫州的一个集烽火台和小型堡垒于一体的建筑物。韩石头是这座西路堡的戎兵。本来西路堡驻守的兵马不少,足足有五百人,但在两天前,得到消息,说是秦王李存焕被一个王什么铁枪的家伙杀了。节度使大人就让人调兵到西面,据说准备占领秦王李存焕的地盘。现在只剩下二十多名韩石头差不多的类乡兵性质的士兵驻守。
韩石头站在城墙上站岗,寒风呼啸让韩石头缩头缩脑的,无奈他们这一伍的伍长非常严厉,偷懒不是问题,不过得轮流来。韩石头只是希望时间可以快些,到了换班的时候,那么他就可以躲到暖绵绵的角楼里面瞌睡一会儿。
忽然韩石头见到一个黑点从远处而来,韩石头不由怀疑自己看错了,一边擦擦眼睛,一边喃喃道:“这鬼天气,还有人出远门?兵荒马乱的,也不怕被那些乱兵抢了财物,一刀宰了,人财两空不会是看错吧?”
再一看,韩石头看到,还真是有人,不是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一共三个人,六匹马。韩石头不由大为奇怪了,在这鬼天气里面。居然还有人远行,而且这些人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还带着马?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这可是比黄金还要贵的东西,很多人惦挂着。韩石头也就是在县衙的都尉哪里看过一头据说是战马的马匹,这已经够那都尉有炫耀的资本了。
至于民间,哪怕是大户人家,也不过是有一两头毛驴,这已经算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韩石头越想就越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大雪天,还兵荒马乱,居然有人过来的。连忙走出一边的角楼里面,里面躺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头花有些花白的便是他们这一队的伍长高老头。别看人很老,白发被黑发还多,但据说是当了二十多快三十年兵的老兵,不过可惜脚在沙场上落下了病根,走路一拐一拐的,加上为人比较耿直,到现在还是伍长一个。
“高大叔,你快看看俺刚才在外面来了三个人,还有六匹马,你说会不会是卢龙的捉生将?”韩石头摇晃着谁得迷迷糊糊的高老头,急声说道。
本来高老头还颇为不满韩石头打搅自己的美梦,但一听到卢龙的捉生将,便立刻蹦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卢龙的捉生将,高老头还是知道那可是很厉害的,一人双马不说,一身武艺,比之军中的十将也不遑多让。对上寻常士兵,一个顶四五个。万一被卢龙的捉生将摸上来,他们这西路堡里面的二十几人,头上的家伙得搬家。
高老头连忙捡起放在地上的横刀,虽然这把横刀颇为破旧,不少地方锈迹斑驳不说,刀刃上还有三四个和其他刀剑交击留下的锯齿。不过他们这一队两伍八个人,也就高老头有把刀,其他人也就一根锈迹斑驳的长矛,哪怕是十将也不过是多了一件破旧的皮甲。这横刀,据说还是高老头当了这么多年兵才得到的。
高老头来到外面,见到那三名骑兵,不由喃喃道:“奇怪这不是宣武那边的装扮吗?他们怎么从这里过来?”
韩石头闻言,微微一愣,问道:“高大叔,为什么不能够从这里过来?”
高老头一拍韩石头的脑门,骂道:“你傻啊现在那边是卢龙军的地盘,宣武人过来,那不是送死”
“俺哪里傻啊不是说李存焕死了吗?会不会是卢龙军撤退了?”韩石头揉着脑门被高老头拍打的地方,不满的反驳道
“别废话了,叫醒里面偷懒的兔崽子出来,有啥事情多个人也好办别是假扮宣武士兵的卢龙军,否则我们今天就倒霉了”高老头脸色有些凝重。
“怕啥对方不过三个人,俺们这西路堡可是有二十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搞死他们再说,不是有长矛吗?”韩石头厉害哄哄的说道,没有经历过一次战争的人,自然不知道卢龙军的厉害,当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
但高老头可不同,狠狠的瞪了韩石头一眼,骂道:“还不快去,是不是要老子赏你一顿板子”
韩石头闻言,慌忙缩了缩脑门,不敢多言了。连忙跑入角楼中,没有多长时间,两个半睡半醒的士兵就跟这韩石头走出来。这个时候疑似宣武军的骑兵也来到了西路堡不过一箭之地外,但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点也不怕魏博军射杀他们。
高老头见之,犹豫片刻从垛口里伸出头来,开口问道:“不知道各位好汉是哪里来的?”
“某家是宣武信使,快快开了门,让某家进去歇息一会儿,一会儿还得赶路到魏州”下面的宣武军士兵骂骂咧咧的应道。
高老头却不为所动,依旧谨慎的开口问道:“可有凭证“
下面一个长官摸样的士兵拨开额头的几缕发丝,指着脑门上的刺青,骂骂咧咧道:“这不就是凭证了快给爷开门,否则误了爷的事情,有你们的麻烦”
虽然罗弘信名义上是独立,但实际上已经成为宣武军的附庸。宣武军每次出征,魏博都要支援一定量的粮食、马匹、兵器,甚至要派兵相助。不过派兵相助一般都是在魏博附近战斗才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宣武军对于魏博军有着一种天然的傲气。说有将领口中的惩罚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惩罚下来,他们这些乡兵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但高老头颇为硬气,开口说道:“诸位大人,不是小的不给面子各位大,而是这里是魏博的烽火台。如果各位大人是卢龙军扮的,我们魏博就危险了”
下面的士兵大概想不到那高老头居然如此硬气,琢磨了一下,一个人从身上掏出一枚腰牌来,开口说道:“麻痹的,就你这老头多事情,让人放一个篮子下来,看看大爷我的腰牌是不是真的要不要连千岁给你们节度使的书信也送上来啊?”
高老头闻言,也有些心头也发悸了。也不敢太过苛刻,真的让梁王千岁的书信给他看,那可就是大大的不敬了,要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大头兵罢了。慌忙赔笑道:“哪里用小的不过是小心起见罢了,不是怕魏博被卢龙偷了空子请各位大人见谅,小老儿也不过是讨口饭吃”
下面的宣武军将领闻言,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准备不计较了,还是准备日后给高老头苦头吃。
趁着有人去拿绳索很篮子的空袭,韩石头忍不住问道:“高大叔,这些人怎么往头上刺青?还说什么凭证,是不是宣武的士兵额头都刺青的?杂搞的像犯人那样?”
高老头也有些恼下面的宣武军士兵,不过也怕他们听到,悄悄看了他们一眼,将韩石头拉开,开口说道:“麻痹的还不是他们的主子朱温害怕手下的人逃跑,不少士兵都刺青了。这些人估计是前几年前的邢州大战被俘虏的降兵。朱温怕他们逃跑,便让人都给他们额头刺青。上书生:‘为宣武人,死为宣武鬼’让这些降兵想跑到哪里都没有办法。别人一眼就看出你是什么身份,后来出现逃兵的那一队兵马都要刺字。结果现在宣武人入伍就要刺字,也就朱温手下那么几支嫡系劲旅不用刺字。”
“俺草,他们也不过是贼军,现在还这么嚣张”韩石头不满的嘀咕道。
高老头难得的并没有发火,苦笑道:“谁道他们跟了个好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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