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贝拉孤独的坐在铺着绣有耶路撒冷王室大十字纹章靠垫的座椅里,她的双眼不露声色的看着坐在面前长桌两边的使者们。
这些来自欧洲各国和众多主教区的使者们,这时正小心谨慎的望着这位年轻的耶路撒冷女王,虽然这些圆滑的外交官无一例外的露出了对圣地失陷的巨大意外和难以控制的悲哀,但是从这些人嘴里发出的那空泛无力的同情之声也让伊莎贝拉感到了极具的愤怒和无奈。
她知道从这些人当中不可能得到什么有效的帮助,至少在那些国王做出决定前,自己能够得到的也只是安慰和同情。
不过让伊莎贝拉感到些许安慰的,是那些始终常驻在君士坦丁堡的公教教区的使者们,他们群情激昂的痛哭和嘶喊让女王心头稍微显得好受了一些,而其中一些神甫甚至已经发出“再次东征”的呐喊!
可是这些却并不是伊莎贝拉希望看到的,一想到那些来自欧洲的支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她不禁在心底里开始回想起自己亲信的那个暗示。
“也许答应他的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伊莎贝拉心中不住的翻着这个对她来说无比羞耻的建议,当她想到居然要用满足罗马皇帝向自己提出那种要求做为求援的交换条件,她就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君士坦丁堡城里尼提提小巷的那些妓女一样下贱。
“这真是个最的耻辱,”伊莎贝拉紧绷着嘴唇听着那些使者的废话她的心思早已经转向那个令她耻辱的建议上去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传进她的耳朵。
“很显然贡布雷子爵是罕见的勇气和智慧维护了上帝的最后尊严!”
一身穿黑色长袍,头上戴着黑色圆筒帽的牧师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希腊式的浓密胡须一直垂到胸前,干瘦的脸上布满的黑斑诉说着这个人曾经经历过的可怕灾难。
“我相上帝地奇迹是赐予这位子爵地。否则他不会在那样地劣势下依然坚守圣地那么久。而且让我感到钦佩地是。在异教徒最终攻陷耶路撒冷之后。正是因为这位他地伟大人格和勇敢正直。最终感化了萨拉丁。他那用一个金币赎回五万无辜民众地壮举让我们再次看到了上帝地奇迹无所不在。”
“可是那位子爵最终还是没能守耶路撒冷。
”一个身材略显肥胖地年轻人站起来轻蔑地看着那个牧师“也许对希腊人来说是壮举。而对我们来说那不过是怯懦。一个不敢和敌人做出最终决战。更不敢用生命验证上帝仁慈地懦夫。”
“这是否是懦夫地行为不是我们有权裁决地!”牧师显然被这个年轻人地讽刺激怒了。他抬手指着自己脸上地黑斑声调无比激昂“看看这个。这就是上帝地奇迹。在我即将被可怕地瘟疫夺取生命地时候。我高念了上帝地名而得救。而那些从耶路撒冷回来地人也告诉我们所有人。在萨拉丁地大军围攻下位虔诚地子爵站在城头上高呼上帝之名。这让他获得了最终令萨拉丁让步地奇迹!”
说到这里师地脸上忽然浮现出明显地讥讽看着对面地年轻人。同时缓缓地开口说到:“当然他地确是个普通地罗马人。可也正因为这个才更能让我们明白上帝宠儿这个称号地神圣。也许他没有一个身份显赫地父亲。不过他毕竟是神圣婚姻结合下地后裔。而不是下贱地私生子。”
“你这个卑劣地Dre(德语混蛋)!”年轻人几乎跳起来般地把手里地一根短短地小权杖砸了过去。随着一声惨叫。权杖粗重杖头狠狠砸在牧师地脸上。一股血水霎时染红了牧师地灰白胡子。
“如果不是你身上的法袍救了你的命,我会一刀戳穿你的肚子,把你的肠子抻出来喂狗!”年轻人愤怒的喊叫着,在所有人的愕然注视下,他气喘吁吁的大口呼着空气,然后忽然转身向伊莎贝拉猛一鞠躬“陛下,请原谅我不能和一个侮辱了我父母的人呆在同一个房间里,否则会我做出让我们所有人尴尬的事。”
说完,他忽的转身,在人们的注视下气势汹汹的向外走去,一路上留下了一串身上链甲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望着看似义愤填膺理直气壮离开的年轻人背影,伊莎贝拉的心头不禁升起一股要张嘴咒骂的冲动,她实在不能相信这个人真的是因为他的父母受到了侮辱才愤然离开,特别是一想到这个叫乌尔里希的年轻人,是那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德意志国王腓特烈一世的私生子,伊莎贝拉就更加不相信这个人会是因为小小的侮辱就做出冲动蠢事的笨蛋。
“哈,看来我们的会见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
第二个显出离意的是个把蓬松头发胡乱用粗绳绑成粗大辫子,在随意敝开的外袍领口里露出一片健壮胸膛的中年男人。
在伊莎贝拉已经变得一片冰冷的眼神注视下,这个透着一股异族风气的男人粗犷的猛一挥手施礼,然后在发出一声哈哈大笑后转身向门外走去,那种充满野蛮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该死的保加利亚人!”
伊莎贝拉嘴角吐出这个让她充满愤恨的称呼,对这些刚刚皈依基督不过百年的野蛮民族,耶路撒冷女王只有用无奈的愤怒咒骂宣泄自己心头的不满。
到了这个时候,伊莎贝拉已经完全知道,自己希望得到的帮助已经无法实现,在这些使者面前,她感到了难言的痛苦和孤寂。
“伦格……”
不知道为什么莎贝拉的心头忽然升起了那个年轻罗马人的身影。
看着那些逐渐离去的使者们路撒冷女王静静的坐在宣示着她地位和权威的宝座上,但是她他的心却充满了难言的悲伤。
“你在哪
你如果在我身边,是不是我就不用去面对那个恶”
伊莎贝拉坐在马车上悲哀的想着,马车即将把她送入君士坦丁堡的皇宫,望着那座比耶路撒冷王国更显得气象万千的巍峨皇宫,她感觉自己就象被打扮精美的礼物送到那个贪婪好色的皇帝面前。
马车在夜幕下悄悄的驶入了皇宫之中,随着森严的宫门悄然关闭,耶路撒女王的马车消失在了皇宫的庞大阴影之中。
………………
比赛弗勒斯在沙漠上飞快的奔驰着,在它的身后串烟团随着它有力的脚步在隔壁上延伸着,而和这股烟团同时响起的,是漫长队伍中如绵绵浪潮般涌起的冲天欢呼!
在近卫军的圣十字旗护卫下,伦格驱动着比赛弗勒斯在戈壁上驰骋着到越过一队民众,都会迎来一片充满激动的高声欢呼。而在这发出阵阵欢呼声的队伍前的那些一面面引导着这些耶路撒冷之战中幸存下来的民众的旗帜。
在黑色红十字旗,圣母佑护旗,圣约翰小十字旗,还有无数由一面面骑士徽章旗组引导下的队伍在戈壁上缓慢的行进着。
尽管有人呻吟,尽管有人泣,尽管有人不住回头是却没有在这时发出抱怨。
人们默默的受了上帝赐予他们的新的考验,就如同那个恩特克劳威尔引领着众多他的兄弟们在这些离开圣地的民众间所不住宣扬的一样:
“上帝再次考验了我们虔诚教徒就是上帝派来考验我们的使者,他们用最残酷的方法让我们当中不够坚定的人胆怯跑;让那些无法最终跟随我们见证奇迹的人登上天堂,而让我们留了下来着看到即将出现的伟大奇迹。”
从开耶路撒冷的那一刻起,恩特克劳威尔就不住的在一队队的民众中向人们宣示着这个令听到的人都为之振奋的誓言。
“我们见到奇迹,因为我们相信奇迹!”恩特克劳威尔对绝望的老人说。
“我们见到过奇迹,因为我们就是中一部分!”恩特克劳威尔对愤怒的战士说。
“我们在创造奇迹,因为上帝赐予了我们他的圣子!”恩特克劳威尔对临盆的妇女说。
从离开耶路撒冷开始,黑色红十字旗就在民众的队列间不停的出现,有时在先锋,有时会在队尾,甚至有时候会在比斥候队更远的地方隐约闪过。
而每当人们看到那面旗帜的时候,他们都会看到旗帜下的那个笼罩在黑色连帽长袍里的身影。
出乎那些依靠出卖土地和店铺筹集到路费远赴圣地的穷困朝圣者的意料,一些曾经带领他们浴血奋战的贵族骑士,在为自己和他们的扈从付出巨额赎金后,却不肯为任何一个同样是基督徒的穷人支付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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