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等待女王陛下地召见,”伦格并没有掩饰,他看着主教微微抽搐的面孔沉声说着“现在应该我们为圣地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的确是这个时候了,”赫拉克留苦涩的回应着,他原本阴沉的脸上显得更加难看,甚至在和伦格一起转身走向停在广场外的马车时,他都没有去理会沿途那些向他弯腰行礼的民众。
他的眼神始终紧紧盯着身边在走过人群时,向民众示意的伦格。看着那些民众虔诚地向这个当初的农兵行礼,有的还跪下亲吻托起他的袍角亲吻,赫拉克留感觉就如同肩头背上了一副重担,而且这重担随着民众发出地阵阵高呼和祈祷变得越来越沉重。
看到伦格弯腰阻止一个年迈的老人跪下,并轻轻把他干瘦地双手合拢在自己的手中,赫拉克留的脸色变得逐渐难看起来。
“请拯救圣地,上帝派他的儿子到这个世界上来,是为了救赎世人呀。”老人不停的唠叨着,他的双手在伦格手中不停颤动“上帝让耶稣基督给我们带来了天国,那上帝让您来,就是为了拯救这个天国呀。”
“不,上帝是让我们所有人拯救天国,”伦格捧着老人地双手抵到自己额头上“是让这样的手拯救圣地,这是上帝地意志。上帝让萨拉丁的刀剑提醒我们,让灾难提醒我们,我们必须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地拯救。”
说着,伦格忽然抬起头看着四周的人们发出高呼:“如果你们还不明白,那么耶路撒冷就将灭亡!上帝赐予世人耶路撒,那么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不论是骑士还是奴隶,都将在这个上帝赐予地国度中接(电 脑阅 读 .1 6 . n)受考验,这考验就是我们将面对的萨拉丁!就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死亡和危难!这一切都是启示!”说着他大步已经飞身骑上早已显得暴躁不安的比赛弗勒斯高耸的脊背,在挥鞭催马的同时,他发出一声高亢疾呼“上帝的意志!”
霎时,一片呼声随着他的战马飞驰应声响起,伴着随在他身后的近卫骑兵扬起的漫天灰尘,呼声如附着在他身上的翅膀,随着伦格带领的铁骑指向王宫方向绵延而去。
赫拉克留沉默的带领着那些教士跟随在伦格队伍后面,他丝毫不顾前面队伍扬起的阵阵尘土,死死盯着前方不是隐现的那个被黑色外袍包裹的身影。
在众多近卫骑兵的环卫下,伦格的身影在高高的战马上飞驰过一条条的街道,红色旗帜在他身后如火飘扬,黑色十字如张开宽大两翼展翅欲飞的雄鹰在空中猎猎起舞!
一条街道接着一条街道,一片建筑接着一片建筑,看到这旗帜的民众都发出震天的高呼,在这已经被恐惧和绝望笼罩的城市里,当人们看到这面黑色红十字旗时,似乎看到了最后的希望和生机,也看到了他们为之信仰的力量!
赫拉克留不停的催促身边那些教士跟上自己,或者说是跟上前面的伦格。他丝毫不顾那些教士们的唠叨,也不顾自己因为这一路来的颠簸痛的心脏。
看着那队在黑色红十字旗下驰骋在耶路撒冷城里的骑兵队伍,听着沿途那此即彼伏的呼声,耶路撒冷大主教忽然
些可怕,他不安的寻找那个背影,一个似乎不可思脑海里挥去的念头不住侵扰着他已经混乱不堪的脑子。
“上帝,但愿一切都是我在胡思乱想。”当赫拉克留最终用这句毫无意义的话安慰自己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耶路撒冷王宫的门外。
这时,整个王宫里正是一片混乱。
西比拉坐在王座上呆呆的看着下面站立的那些人,这些大臣贵族之所以还能留在耶路撒冷,只因为他们早已经年迈无用。
西比拉知道,就如同这座几乎快要变成一座空城地城市一样,这些人留下的大臣几乎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能担负起守卫圣地的重任。
她并不怀疑他们的虔诚和忠实,虽然西比拉无法和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相比,但是做为一位女王,她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些人当中根本没有一个能与萨拉丁对抗的人。
看着这些不停地提出各种没有价值甚至愚蠢建议的大臣,西比拉不由微微转头望向身边那两张空了的王座。
她的丈夫现在正在遭受什么样的劫难(电 脑阅 读 .1 6 . n)她不知道,而那个几乎不论是天生的聪明还是玩弄权力的手腕都可以与自己哥哥媲美的妹妹则早已经远离圣地,这让西比拉感到说不出的孤独和恐惧,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单独面对这种局面,更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要和那个可怕的萨拉丁正面对决。
“陛下,我们可以去请安条克地波西蒙德公爵和萨拉丁谈判。”一个大臣试探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这让这个大臣的声音更高了一些“公爵与萨拉丁之间良好地关系可以让他的斡旋更容易成功,甚至为了守住耶路撒冷,我们应该拥立公爵为摄政王,只有这样才能让萨拉丁对进攻圣地有所顾忌,毕竟安条克是直接威胁着叙利亚,那样萨拉丁为了保住大马士革就必须停战。”
听到这个建议地西比拉瞥了一眼那个大臣,她记起来这个人于波希蒙德之间的亲戚关系。一想到这个,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立刻涌起一片怒火。
当她想到安条克的波希蒙德曾经肆无忌惮的宣称,自己拥有继承耶路撒冷王位权力时,西比拉心中不禁用最恶毒的词汇诅咒着眼前这个人和那个远在安条克地公爵。
当她再想到那位公爵居然在不久前恬不知耻的宣布中立之后,西比拉甚至有些怀疑这一切都是那个波希蒙德促使造成地。
“公爵显然是肯定会为圣地不惜奔波甚至献出生命的,这我完全相信,”西比拉用连自己都觉得虚伪地腔调回应着那个大臣“不过我想这一切已经有些晚了,我不相信萨拉丁会在这个时候放弃如此好的机会,而公爵显然离我们太远了。”
“如果我们派出使者……”大臣依然不甘心地试图说服女王,可是当他看到西比拉盯过来的憎恶的眼神之后,他只好咽下后面的话,乖乖退到了一边。
“我们应该立刻向欧洲诸王国求救!”一个须发皆白,连走路都已经不利索的大臣高声喊着,他一边咳嗽一边不住的向身边的比划着,他举着胸前的十字架宣布着自己当初跟随阿马里克一世甚至(电 脑阅 读 .1 6 . n)是鲍德温三世时创下的丰功伟绩,最后他甚至大声向坐在宝座上的西比拉说到:“尊敬的盖伊陛下,我们还有上万的军队,那是守卫圣地的保证,难道我们会惧怕那个萨拉丁吗?”
看着这个连自己和丈夫都分不清,甚至不记得王**队已经全军覆没的腐朽老头,西比拉从他身上似乎看到了王国如夕阳般的残破末日。这让她心底不由产生一阵说不出的悲哀。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走进宫殿的赫拉克留。
“陛下,贡布雷子爵等着召见。”赫拉克留的双眉不易察觉的微微皱着,他在为没有看到克利福特感到奇怪。
“子爵已经来了吗?”西比拉的心不由重重一跳,可是面对四周一双双紧盯自己的眼睛,她立刻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是孤独的站在危险重重的荒野当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自己从宝座上跌落下去,和这些人比较起来,西比拉甚至觉得萨拉丁并不那么可怕了。
“请子爵到我的起居厅去。”已经平静下来的女王淡然命令着,可是一阵阵的紧张还是让她感到心脏有些被挤压的疼痛,在大臣们透着无奈的焦躁注视下,她随着赫拉克留向殿外走去。
“我们能信任他吗?”在走(电 脑阅 读 .1 6 . n)廊里西比拉不停的自言自语,即使听到丈夫的噩耗也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惊慌的女王这时露出了惊慌无助的神色。她抓着衣袖急匆匆走着,裙子下摆都险些把她绊倒“子爵现在是圣地唯一的希望了,可他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些,那么他想要什么?”
“子爵是上帝的宠儿和圣枪的守护者,他是虔诚的。”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赫拉克留的话让西比拉感到意外,她从不怀这位主教对那个贡布雷的恶感,甚至她还曾经担心赫拉克留是否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让这个人守护圣地的责任。
“现在的圣地也只有他才能完成这个责任,”主教似乎看到了女王的意外,他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低沉的说“无论是声望还是曾经与萨拉丁的战斗,贡布雷子爵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敢和虔诚,陛下正如你所说的,现在的耶路撒冷需要的就是奇迹,而子爵也是唯一能创造这个奇迹的人。”
“可是他会提出什么条件,他需要什么?”西比拉看着不远处的两扇厚重的房门不安的放慢了脚步“如果他要一块领地,不论是哪儿我都可以给他!如果他要的是我给不了的呢?如果他象那个波希蒙德一样,要得到一个摄政的权力呢?上帝呀,国王在哪?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种事?!”
看着西比拉快要发疯般的不安,赫拉克留对着她微微划了个十字,他把手覆在西比拉的手上轻轻拍打,同时低声安慰着:“不要想这么多,想想一个小小的农兵能成为一个子爵这已经是(电 脑阅 读 .1 6 . n)个奇迹。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至于说到他需要什么……”说到这里主教脸上不由一颤,可接着他淡淡的说“也许他并不需要一个摄政的权力呢?”
“但愿如此。”
已经走到门外的西比拉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命令侍从敞开房门,走了进去。
听到房门响动,坐在起居厅里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沉稳的转过身。
望着走进房间的女王,勒芒的安施泰特和安盖特的伦格里安特贡布雷子爵微微躬身,淡然说到:
“女王陛下,我恭候多时,随时听候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