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的话,靖王府是很好玩。我跟许家大小姐一起吃东西,一起跳绳踢毽子。跟小王爷一起练武一起读书。老王妃还教我念经画画。”
她屈身福礼,被帝王一把拉起,贤妃忙道:“大长公主擅长丹青,可是我皇家才女,一手大写意相当潇洒,先帝都夸难得。”
帝王呵呵一笑:“皇姑丹青难得,六丫头有耐心去学更难得。”
好好有点不好意思。老王妃画画,许廷颢和许紫云都在一边看,她也去围观,看着老王妃栩栩如生的锦鸡图,心里想的却是炖煮好,还是油炸好。
“阿六,”帝王在浅紫色如意纹罗汉锦褥上坐了,笑着携住她手:“今天是不是不开心了?四姐姐忙着浣花阁诗词大会的事,未免着急上火了。柳梦梅亲点了她来住持操办,她第一次经办这样的事,怕丢了皇家体统。”
那何止是着急上火?分明是故意针对我。虽然不知道原身以前是怎么跟这个姐姐相处,但好好自付穿越以后从未主动得罪她,也不知她的恶意从何而来。她并不是个很会掩饰情绪的人,帝王看得分明,笑着摸摸她的肩膀:
“不要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你十岁了,四姐姐也十二了。再过几年,姐妹嫁人各自飞,今日种种都成了回忆。当初你三姐姐跟大姐姐还不是三天吵架两天红眼,如今大公主嫁去了两广,天各一方,俩人的书信往来倒是更频繁了。风景常宜放眼量啊。”
帝王意味深长,好好躬身听他教诲,作出诚恳的样子:“好嘛,父皇既然开了金口,那我以后都不跟四公主计较了。”
几个公主都成了帝王心术的工具,担了金枝玉叶的供养就得有被君主牺牲的觉悟,好好一字不出,心里却道实在不行,我也跟三公主一样,天下之大,谁还能挡着我逍遥自在?
“还是阿六懂事。”帝王轻轻摸她的发髻:“这樱桃珠还是阿六戴了好看,这娇憨活泼的色,也不适合容妃嘛。”
贤妃怕女儿直言直语,说了他不想听的,忙道:“容妃妹妹脱俗美艳,乃是天生丽质,脂粉俗器倒污了颜色。阿六哪里比得上?”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贤妃一晃,勉强笑了笑,急忙道:“陛下刚刚饮了不少酒,我这里预备了解酒汤。”亲手从宫女手里接过杯子双手盛上,看他一饮而尽,又递帕子过去。帝王抹了嘴笑道:“时候不早了,爱妃,阿六你们早些歇息。”
一众人都福身恭送陛下。好好有点懵圈:“我还以为陛下要歇在这里呢。”
“今儿是容妃生日,再怎么着,他也要歇在翠微宫的。这会儿特意过来,是看你中途离场,以为你吃了四公主和容妃的挤兑,不高兴呢。”贤妃怜爱的将她拦在怀里:“陛下宠你,这是特意来哄劝你呢。”
好好有点惊讶:这就是哄劝了?真是蜻蜓点水好没诚意的哄劝。完全没有被哄的感觉……至少得有个梨炒鸡|吧?
不过,他刚刚视线在这只镯子上溜了一溜,难道三公主这首饰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好好这个疑惑并没有存在多久,再次去东昌侯府,就得到了解答。
“你最近有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过身体?”许廷颢忽然发问。
好好脸上一红,羞道:“没有啊。长大了就没有了。”她后腰上有个月牙刺青,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被爹爹给她刺上去了。她不知情,还是许廷颢把她领进府之后,问她她茫然,许廷颢做出了这个推断。随后还笑她那刺青不好看,让师傅给换了,在原有的基础上,略作更改,纹成了一只元宝――-这样更蠢了。她巴不得别人看不到。
“真没有?”
好好努力回忆了一番,“安康公主?那天我们吃饭,吃完了就一起扑蝴蝶,她不小心掉水了,我们一起去换衣服。”难道她看去了?好好顺着他的视线,手背后摸摸腰窝:“有什么不对劲吗?”许廷颢曾经叮嘱过她,切勿见义勇为,不要英雄救美。更强调,女孩子要注意检点,不许随随便便把身体给别人看。男女都不可以。好好心虚,所以特意等着衣服烘干,原模原样的回府。
许廷颢下巴微收眸静如雪,好好有点心虚,柔声喊道:“爹爹?”
“她是公主,有随从有护卫。你们在食为天吃饭,有店家有管事。他们都干看着,叫你去救?你不会游泳的吧?”傻瓜!正常人会这样?
“那水不深,安康是被水藤缠住了,我去帮她拔|出来。”好好不敢吭声。一时情急,没考虑那么多。“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许廷颢加快了速度。好好吸吸鼻子,回过头看温如玉。温如玉被她那两眼红红的样子吓了一跳。到底是个小丫头,这是害怕了?他催快骡子赶上来,很有英雄气概的表示:“躲到我怀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