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商品。因而,它就自然而然成了生产力低下的封建社会最好的税赋载体,于是从汉朝开始,盐就一直由官府特许经营。以盐业为重的徽商在一开始走的就不是一条独立发展的道路”而是扮演着依附于官僚系统的,亦商亦官的官府代言人的角色。
依附于官僚体系的徽州盐商经营盐业,获利空间丰厚。盐业经营都是世袭垄断的,也就是盐业的特许经营权可以父传子,子传孙,在获利丰厚的前提下,随着人口的增加,食盐消费量的增长,徽州盐商家族财富积累之快走常人难以想象的,像鲍志道、江春这些盐业总商”家族财富换算成现代货币要以亿为单位计数,在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下”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他们的富有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徽州盐商又通过和满清政府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能获得国库的信贷作为启动资本,几乎可以做到一本万利,甚至无本万利。当时徽州盐商的大本营扬州只能用穷奢极欲来形容那些富商巨贾们最大的烦恼,就是怎样把如潮似浪一样涌来的银子huā掉。
徽州盐商们却不知道,他们的穷奢极欲已然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毕”。为了维持住地位和财富,徽州盐商们于盐业经营之外的头等大事”就是打点自己身后的靠山,也就是满清统治者。尽管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大输捐纳贡的力度,仍然不能让满清统治者满足。
随着满清特权阶层的人数呈几何级数增长,远远快过了盐商财富积累的速度,旗人对盐商们的敲诈勒索越来越厉害。到清朝后期鞑子的本来面目,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连最后的一块遮羞布,都毫不犹豫的扯掉了。
嘉庆年间”以徽州盐商居主导地位的两淮盐场,苛捐杂税达到92种之多。据嘉庆《两淮盐法志》统计,从康熙十年到嘉庆九年的100多年中两淮盐商前后所捐输的财物共有:白银3930余万两,米2万余石”谷33万石。商人每次捐输,多则数百万两,少则数十万两其余寻常捐输则难以枚举。
两淮盐商中,徽州盐商占据优势,因此”捐输的负担大多落在了徽商头上。曾任两淮总商之一的歙县大盐商江春,每遇捐输,“百万之费指顾立办”,最终还是落了个破产的结局。
嘉庆九年,由于〖镇〗压白莲教起义财政发生困难,清政府为了应付此种局面开始疯狂地上涨盐价,这无吝于杀鸡取卵、饮鸩止渴。盐价越高,盐的销量便越少,税源就越枯竭。因为官盐的价格越高,走私盐的利润就越大,私盐贩子就越多,人们购买官盐的数量就越少。
为了转嫁税源枯竭造成的财政困难,清政府规定,盐商在拿到盐的销售许可之前,必须先行缴纳相应税赋。在盐业利润大、销售速度快的背景下,对于徽州盐商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但在盐业利润被苛税重赋和名目繁多的敲诈勒索摊得很薄,且私盐泛*的情况下,就成了要命的问题。
比如长芦盐场,行盐区域在黄泛区,今天的皖鲁豫交界之处,历史上就是四战之地,黄河又经常改道,自然灾害严重,民风彪悍。此处私盐最为猖獗,私盐贩子有强大的武装,组织严密,甚至敢于和官府正面对抗,面对这种武装私盐”盐商们别说获取利润,就是连保本也几乎是不可能。
往往是今年好不容易卖出去的盐往往是五、六年前积压下来的”可是五、六年前的本钱还没完全收回,新盐又压下来了,随新盐而来的,是更加沉重的税赋。盐业经营的进入是垄断的,相应的退出也是垄断的。
这意味着,世袭而来的特权变成义务的时候,即使赔本,也只能硬着头皮赔,不然就是犯上欺君。在这样走投无路的境遇下,很多徽州盐商纷纷想尽办法,以生病,回家尽孝为托辞逃避,更有甚者,竟然选择了一逃了之”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面对这种局面,精明练达的微州盐商认准了只有降价才是挽救盐业的唯一出路,但是甫一尝试,便遭巨大打击。满清政府的权威是不容置疑的,降低盐价在满清政府看来,就是对皇权的挑衅,而这比什么都更加不能容忍。
徽州盐商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盐价越高,销量越少,税源越枯竭,清政府为了保证税收,只能进一步提高盐价,于是,又开始新一轮的恶性循环。
在此种环境下,徽州盐勒勺最好下场,就是能够从盐业经营中全身而退。譬如棠樾炮氏家族的炮启运,在承接哥哥炮志道的总商地位之后,被佥派办理淮北盐运,当时淮北官盐“疲滞已久”,滞销则无从言利,而课税照旧很高,致使不少盐灶已关闭歇业。
为了应付官府的课税,少数幸存的盐场只得高价卖盐,这对从事盐运的盐商来说,当然无利可图”而且运盐途中,如遇风险沉船,损失均由盐商自认。鲍启运深谙此道,哪能睁眼做亏本的买卖?
因此“称病告退”,宁肯背上“抗佥误课”的大罪,也不能将家业败落在自己的手上,所幸的是,他得到了嘉庆皇帝的特赦,“抗佥误课”的大罪,仅以罚五万两银子了事。
收回了资本的饱启远,从此再无经商业盐的念头,回到祖居地”广购良田”大兴土木。今天我们看到的棠樾牌坊群,就是在他的手上建造修葺的。
这一宏大的建筑群,证明着微州盐商曾经的辉煌,也蕴含着微州盐商必然衰落的无奈宿命。历史告诉我们,只有独立之人格,才有独立之商人,才有强盛之时代。
张准通过这个案例,要强调的,重点是两个:第一个,新帝国”不会好像以前的任何一个王朝,依靠食盐来提供国家财政收入。第二个,任何一个商人,又或者是家族,都不要希望从食盐上赚取巨额利润,你们还是做点其他事才是王道。
他不想让新帝国,好像清朝这么腐朽不堪。更不希望新帝国的商人,好像以前的盐商一样,只是依靠特权来赚钱。新帝国的商人”应该是白手起家,通过自己的本事,通过自己的眼光,通过勤劳致富”诚实经营来发家。
“凡是属于民生的必需品”国家都会实行专营,不会转到任何人的手上。专营的价格”肯定不会高,在扣除了各项的费用以后,利润应该是很稀薄的。所以,大家不要指望,在食盐的经营权上,我会开什么口子。”
“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也不要指望日后开什么口子。哪怕是我死了,我也会留下严令,不允许食盐涨价,更不会允许食盐转手给私人经营的。大家想要赚钱,还是想别的法子吧。”
“大家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一点。你们的眼睛”应该盯着国外。相信诸位都看过我描绘的世界地图了。正如大家看过的那样,我们所在的世界,真的很大很大,赚钱的路子很多很多。”案例说完以后,张准缓缓的说道。
在座的商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有些黯然的低下头。显然”他们都相信,张准这次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既然这么说,就会这么做。以后,大家想要通过食盐赚钱”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惋惜了,真的是太惋惜了。食盐赚钱的路子,真的还是太稳妥了,简直是躺着就有钱收。他们都有些想不懂,张准为什么,居然会主动的放弃这条已经传承了几千年的生财之道。或许,张准走出于新帝国的长治久安考虑吧。对于一般的老百姓来说,三文钱能够买到一斤盐,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了。
“都督大人,您的提议,我们都是坚决赞成到。
以后,我们都不做食盐的生意了。只是,还请都督大人指点一条明路”也好让我们有个盼头啊!对于海外贸易,我们最远的也就是去到南洋一带,再远的地方,我们都没有去过了。还请都督大人指点一一”一一。
有商家代表站起来说道。
“对!”
“对!”
“对!”
其他的商人代表,纷纷附议。
发展海上贸易,除了虎贲军海军的大力扫除障碍之外,对于各地的风俗民情”资源特产,都要有相当的了解。你只有了解市场需要什么,又能买到什么,才能更好的安排自己的生意。两眼抓瞎,那肯定只有亏本的份。而要说到对全世界最熟悉的,莫过于张准了。那个世界地图”还是张准自己描绘的呢。一众商家,都恨不得将张准脑海里知道的一切,都全部挖出来。
“我知道大家会怎么问的。”
“我已经准备好礼物送给各位了。”
张准自信的微微一笑,然后轻轻的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