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取消卫所制的。
然而,张准一出手,就收拾了这些凶悍的贼兵,似乎又颠覆了张慎言的印象。卫所兵似乎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个张准,既然是鳌山卫的指挥使,带来的当然是鳌山卫的卫所兵。真是想不到,鳌山卫的卫所兵,居然有如此的战斗力。要是天下卫所兵都如此,早就天下太平,四海宁静了。由于这个原因,张慎言对张准,倒也有了几分亲切感,暂时忘却了张准的“反贼”身份。
张准自然不知道张慎言心中所想,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藐山公被贬为了海州知州。”
他始终称呼张慎言为藐山公,是有原因的。却和张慎言的猜测有所不同。张慎言自以为是自己学问上的成就,让张准尊重自己,其实,张准尊重他,纯粹是因为他的铮铮铁骨,刚正不阿。
这位张慎言,和杨一鹏一样,都是很有骨头的官员。他甚至比杨一鹏还更有骨头。用三起三落来形容他也不为过。他是万历三十八年的进士,算是老资格的官员了。要是他是溜须拍马一类的官员,早就成为大学士,进入内阁了。可惜,由于铁骨铮铮,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要上书,就要弹劾,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结果,他多次被提升,又被贬斥,官路一直是浮浮沉沉,起起落落的。
在号称明末三大案的移宫案、红丸案中,张慎言坚持自己的主张,态度坚决,惹得天启皇帝非常的不痛快,最终将他撵出了京城,还扣除了他两年的工资。天启五年,他又得罪大学士冯铨,魏忠贤乘机落井下石,直接将他一撸到底,充军到甘肃酒泉。要不是他命硬,早就被整死在嘉峪关的城墙下了。
崇祯皇帝即位后,张慎言被提拔为刑部侍郎。崇祯二年,鞑子入寇,山西巡抚耿如杞和总兵官张鸿功带兵前往京师,却因为兵部的胡乱安排,致使士兵没有饭吃。无奈之下,士兵们只好四处抢掠,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崇祯不问兵部的原因,却下令逮捕两人,要刑部论罪。张慎言认为是兵部有错在先,两人罪不至死,直接上书弹劾兵部尚书王洽。结果,崇祯皇帝很不高兴,就将他贬职,再次撵出了京城。最终,耿如杞和张鸿功还是被杀了。当然,后来王洽也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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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准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对于明朝的官员,基本上都没有好感。只有极少数人例外。比如说,这个张慎言,就是其中的一个。无论在哪个朝代,这样正直的有铁骨的又有办事能力的官员,总是令人敬佩的。要是他们能够执掌权力,乃是国之幸,民之幸。明末的士大夫风气,已经普遍的糜烂了,好像张慎言、杨一鹏这样的官员,简直是凤毛麟角。只可惜,崇祯皇帝并不喜欢这样的官员。
张慎言有点焦急的说道:“都督大人,贼兵还在城内作恶,还请贵军尽快平定城内逆贼,保境安民。”
张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都跟我来。”
一行人迅速的来到海州城的东门。
城外的海盗,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地上只留下横七竖八的海盗尸体。张准一口气出动三倍兵力于海盗的虎贲军,又是突然袭击,又有威力强大的火器,海盗们自然不是对手。试图出城抢占港口的海盗,和虎贲军正面相遇,结果被打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他们在城外丢下一百多具的尸体以后,仓皇的逃入了城内。
第七协的战士,已经在准备攻城了。
尹风毅正在指挥部队向城门运送炸药包。
“砰!”
“砰!”
“砰!”
零星的枪声不断的传来。
城墙上的海盗,被城外的虎贲军火力压制,根本不敢露面。虎贲军的狙击手,全部都集结在东门外,密切的观察着城头上海盗的动静。只要城头上的海盗敢露头,一枪过去,当场就将他们打死在城头上。刚才那些零星的枪响,就是各个方向的狙击手在开枪。基本上每次枪响,都有海盗趴在城头上。因此,海盗再也不敢露面。
隐约间,能听到城内传来的杂乱的声音,其中以女人的惨叫声居多。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各色不同声音的火铳,在城内混乱的响起来。要是没有推断错误的话,应该是城内的海盗,发现自己没有退路,没有活路,在丧心病狂的杀人陪葬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
听说张准带着大部队到来海州城,已经控制了所有的海盗船,还包围了海州城,海盗们根本无法冲出去,海盗头子孙荣鲁差点儿要当场昏厥过去。蓦然间,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他在算计张准,试图栽赃嫁祸张准的时候,他其实也是将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张准的手上。他根本就不应该上岸的。在岸上,他根本不是张准的对手!
只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张准既然来了,他肯定是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他还没有天真到,指望大年夜就带兵赶来的张准,会饶恕他的一条小命。当张准的部队,踏上淮安府的土地的时候,他就没有任何活路了。即使张准不亲手杀了他,海州城的百姓,也会凌迟了他。在过去的两天时间里,海盗们在海州城做了些什么事,孙荣鲁是清清楚楚的。
“放火!”
“给我狠狠的纵火!”
“将整个海州城都全部烧掉!”
走投无路的孙荣鲁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于是,海州城的海盗们,都全部疯狂了。他们见人就杀,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还拼命的放火,焚烧城内的所有房屋。他们还将抢来的金银珠宝,胡乱的撒在马路上。被他们**的女人,都被一刀刀的刺死。一时间,整个海州城内,好像是人间地狱一样,幸存的民众,纷纷四散逃命,惨叫声响彻云霄。
史可法也听到了城内传来的惨叫声,脸色黯然,非常着急的说道:“张准,你的部队,准备做什么?”
张准沉静的说道:“炸开城门。”
史可法欲言又止。
张准冷冷的说道:“要是使用梯子或檑木,费时费力,直接用炸药炸开,方便快捷。”
史可法下意识的说道:“那城墙岂不是损毁了?”
张准哼了一下,毫不掩饰的说道:“史郎中莫非觉得,城墙要比城内的百姓重要?”
史可法脸色一红,艰涩的说道:“某说错了。”
张准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有错就改,倒是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