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帮助皇帝处理完了公务,孙承宗这才回家。
今天的事,算是给孙承宗打开眼界了,皇帝翻云覆雨的手段,千万白银玩弄在股掌之间,让孙承宗生出了无限的感慨。
回到了家,孙承宗依旧在回味皇帝的手段,那可是好几百万两银子啊,皇帝说分,就要拿出来分,要知道,户部每年收上的库银,还没那个多呢,所谓富可敌国,也不过如此,一想到天下传出要分几百万两银子红利的时候,孙承宗都不知道该如何想象那时的场景,必定为之举国疯狂啊
孙承宗闷着头,进了书房,端起一杯茶,细细的品起来,以期望让自己宁静下来,让自己把胸中的那股狂热驱除掉。
“父亲,您回来了……”门口一个声音问起。
“哦,铨儿啊进来吧。”孙承宗听出来,是自己大儿子的声音,放下茶杯,说了句。
孙铨推开门,进来了。
孙承宗作为皇帝最为信任的人,他的书房,没经过他的允许,即便是他亲儿子,也不让人进来,这书房,成了孙家的禁地。
孙铨已经四十来岁了,不过,依旧是恭谨的站在自己父亲面前,垂手而立。
“铨儿啊什么事?”孙承宗放散开皱着的眉头,问到,家里的事,他都交给了大儿子打理,不是大事,一般他不过问。
“父亲,是这样的,今日坊间传闻,那琉璃斋的股票涨得厉害,已经到了一千五百两一张,还少能买到,父亲,孩儿记得前些日子,父亲命孩儿买了一些放在家中,孩儿想,是不是乘着如今高价,卖掉一些?如此一来,可补贴家用……”孙铨是孙承宗的大儿,掌管着孙家的家业,前一段日子,他父亲以强硬的姿态命令他可以说是耗尽家财去买什么股票,孙铨虽然知道琉璃斋赚钱,但是,也觉得太贵了点,一千两银子一张,想到那样大一堆银子就换了一张纸,孙铨就觉得心疼,他老爹又不是一个很会捞油水的“清官”,所以,家里本来就过得不是很宽敞,却被他爹逼着大笔购进琉璃斋的股票,说是什么为君分忧。这一点,让孙铨是有很多想法的,自己老爹是“帝师”,是大学士,皇帝一等一心腹,最依为左膀右臂的人,但是却没弄到多少银子,结果,还得贴钱去帮皇帝“分忧”,这一点,他是对他老爹有意见的,不过,他老爹向来是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要买,他自然得买,容不得他分辨,而且是倾尽全力去买,那可是一千两一张,一下子,导致家里还过得去的生活变得有点窘迫起来,所以,听到琉璃斋的股票涨到一千五百两一张的时候,孙铨才知道,自己老爹也不是盖的,想必是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提前叫自己全力收购,现在见股票大涨,觉得该卖掉一些了,所以,特意等自己老爹回来,禀告一声。
孙承宗还在琢磨皇帝赚钱的手段,揣摩皇帝这个人,皇帝如今才十八岁,刚刚算得上成人,不过,那弄钱的手段,简直是匪夷所思,那弄权的手段,也是逐渐熟捻,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吃了不少亏,嫩了些,不过,明显的学得很快,如今,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的高明了,不由的感叹,大明朝老朱家,出了一个五百年一出的明主啊听见自己儿子谈起琉璃斋的股票,孙承宗又起了心思,准备试试自己的儿子,看他对这股票如何看,试试自己儿子的眼界和眼力。
“铨儿啊为父考考你,你对琉璃斋的股票,作何感想?”孙承宗凝眉问着自己的儿子。
孙铨一听,就觉得倒霉,自己父亲的眼界和其高?考自己?怕就是一个字,不入法眼,少不得又要被罗嗦一顿,心里就懊悔,早知道,就不来了。
“回父亲的话,孩儿觉得,琉璃斋确实赚钱,被天下人说成是金山,一点也不为过,更是起了一条街的玻璃墙,成了来京城的必去之处,就这一点来说,琉璃斋相当的值钱,琉璃斋的股票,自然也值一千两……,不过如今股票涨到一千五百两一张,孩儿觉得,多少有点过了,所以,孩儿觉得,应该趁早把手里的股票卖出去,如此,每一张,可多得五百两的银子,已经是大赚一笔了……”孙铨不敢有所保留,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免得被自己老爹挑出刺来,狠狠的训一顿。
“嗯……”孙承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为父问你,当初琉璃斋卖一千两一张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贵?”孙承宗点了几下头,又问道。
“回父亲的话,孩儿……,当时,确实觉得有点贵,不过,如果是有闲钱的人家,收一些放在家里吃股息,倒是不错,远比很多营生安稳……”孙铨答道。
“嗯,有道理,……当时你是觉得贵?那如今呢?卖到一千五百两一张,你是觉得贵,还是便宜?”孙承宗又问道。
“这……”孙铨被自己的父亲问住了,当初就是觉得贵,所以,还不满意父亲买股票来着,还暗地里埋怨父亲要当什么帝党,为皇帝分忧,结果现在涨到一千五百两了,按父亲这话的意思,莫非,这股票还得涨?莫非还能涨到两千两去?
“……父亲,莫非,这琉璃斋的股票,还要涨?”孙铨失声问道。
孙承宗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道:“这个暂且不提,为父问你,当初让你买股票,可是为了今日卖掉?”
孙铨被自己父亲问得不知道如何回答,虽然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不过,在自己父亲面前,依然是小心翼翼,局促得很,自己父亲那张面孔,用来震慑人,再好不过。
“回父亲的话,当初父亲吩咐孩儿买股票,不是为了今日卖掉。”孙铨回答了,当初买股票,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要当帝党,要支持皇帝,要为君分忧,所以,把多半家产去买股票。
“嗯,你知道就好,既然以前不是为了今日卖掉而买,那么,和今日涨到一千五百两又有什么关系?”孙承宗道。
“……”孙铨默然垂首站在那里,看来自己的父亲是不打算卖股票了。
孙承宗本想考考自己儿子的水平,看看自己的儿子和皇帝之间的差距,不过,问了几个问题,都不得要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人云亦云的一个普通人,远不是皇帝那样千般主意,万般变化,随便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就有银钱无数。
“唉……,算了……”孙承宗想了想,还是决定终止这次考问自己的儿子,这件事,自己的儿子层次太低,完全无法看见这件事的本质,更无知道这里面的蹊跷,也就是说,皇帝是下棋的人,他儿子这个层次的人,完全是棋子,并不是什么棋子都有看透下棋人将下那一步棋的能力,这种人,也是几百年才出一个,自己的儿子,显然不是。
孙铨如获大赦,准备立刻告退,再不提什么卖股票的事,看来,自己父亲还是打算做帝党,为君分忧呢。
“等等……,你收了多少琉璃斋的股票?”孙承宗忽然问道。
“回父亲的话,孩儿停了二弟,三弟……,又减了……,还卖了……,还有父亲历年积攒下来的……,还有陛下赐下的赏钱,孩儿共凑了二万两银子,买了二十张……”孙铨答应道。
“二十张啊?这样,你卖掉五张,收一些银子回来做家用,最近,家里确实过得有些清淡了……”孙承宗想起皇帝的话,让自己卖股票弄点银子呢,孙承宗本对这个没感觉,不过,既然皇帝说了,就按照皇帝说的做。
孙铨大喜过望,立刻道:“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卖……”
看着自己的儿子出去了,孙承宗这才叹了口气,心道:“老朱家生了个好子孙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