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是在没有“诏命”的情况下,擅自率军回晋阳,那就必须要一个合理的充分的理由。
所以,当日马谡密派心腹潜入晋阳,入夜之时四处纳喊放火,制造出一副叛乱四起的假象。而借着平叛为名,马谡便可堂而皇之的赶赴晋阳。
为了以迅雷之势进入晋阳,马谡令两万步军随后而行,自己则亲率千余骑兵星夜赶赴,在东门偏向于荆州集团的守将配合下,顺利的进入晋阳,并占据了东门这个立足点。
尽管马谡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暂时“赖”在晋阳不走,但很显然,通过黄权今天的表现来看,此人对自己的举动多半已有了怀疑,而晋阳城中尚有兵四五千,倘若在这个时候,黄权等人突然撕破脸皮,发兵强攻,自己这一千人马可未必抵挡得住。
到时候,一旦被逐出城外,那黄权等辈就可以凭借着晋阳城据守,直到马超率领着征幽军团赶到,那个时候,秦益集团手中有兵又有皇帝,即使方绍率大军赶到也将无济于事。
却说黄权没有支走马谡,而当他率军赶赴叛乱现场时,又是没抓到半个叛贼的影子,这时,黄权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一连串“所谓”的叛乱事件,很有可能跟马谡的突然到来有关联。
想到此节,黄权便急着入宫去见吴懿,相见之后,将马谡的忽至,以及自己的担忧尽数道来。
吴懿听罢,神色亦是警觉起来,“马谡乃方中正和诸葛孔明的亲信,此人率兵忽至,多半是奉了方中正的命令,看来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黄权神色一变,急道:“即是如此,那就让我率军将马谡逐出城外,咱们据城而守,就算那方绍率前线之军杀来又能如何,只要我们等到孟起的兵马到了,则大事可成矣。”
吴懿陷入了沉思之中,脑子飞转,权衡着各方利害,半晌之后,说道:“若是此时与其撕破脸皮,便正好给了他尽起两万兵马攻打我们的借口,这个时候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呀。”
黄权皱眉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吴懿道:“陛下在我们这里,量那马谡也不敢轻举妄动,我琢磨着他忽至晋阳,无非是想挨到方中正回军。咱们这就给井陉的孟子度发一封密信,若是方中正率军西师,则令他把守关城,不放其入关。待到孟起大军到后,马谡若是归顺则罢,不然再击破也是易如反掌。”
“嗯,如此也算稳妥,孟子度乃孝直至交,有其把守井陉,料想纵是那方中正也无可奈何。”
黄权赞同吴懿的计划,当夜,一道密书便由晋阳而出,直奔并州东边雄关井陉。
当晋阳风云变换之时,方绍已率领着大军北归。
由于担心最后要与马超的兵马起冲突,方绍决定将前线的七八万大军尽数带往晋阳,考虑到撤军之后,北部冀州就只余下黄忠所部五万兵马,而以五万兵马守御如此宽阔的地域,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方绍只能将防线收缩至北部幽冀的边境地带,将之前攻取的几个冀州之郡放弃。
不过,在此之前,方绍已下令将弃郡所在的二十多万百姓尽数北迁,留给魏国的也只不过是人去楼空的空城而已。
在吴懿的密集送抵井陉的第二天,方绍的大军也开到离井陉三十余里之地。
此时,魏延、王平、姜维、邓艾、王濬、关兴等皆聚于方绍帐中,一帮荆州集团的将领们共商如何过井陉之事。
“听闻这位孟子度乃法孝直司马的故交,当年迎陛下入蜀的事件中,便有此人参与在内。此人既是关陇士人的核心之一,想必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关,大司马,依我之见,咱们也不用多想,不如突袭井陉,趁其不备拿下此关再说。”
姜维提了一个比较激进的计划,不过,方绍却不太赞成。
方绍将目光转向了魏延,笑道:“文长,你以为如何呢?”
魏延沉默了半晌,不紧不慢道:“井陉雄关,强攻一时片刻未必能下。我倒以为,不妨先礼后兵,可先向子度写一封信,陈明利害,让他开关放我们入内,若其不从的话,再强攻不迟。”
姜维反对道:“孟子度乃关陇士人中的核人心物,到了这般地步,他如何会放我们入关呢。”
魏延抚须而笑,一脸的自信:“我与孟子度曾在东三郡共事多年,此人的性情我最了解。这个人说好听点就是识时务者,说不好听点就是轻于去就,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今天是关陇士人的核心成员,明天就可以成为他们的死敌。”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