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袍绊倒,接着便是相互的挤压倾轧,在巨力的挤与撞中被碾成肉饼。
十五秒内,五千骑兵只余下不到八百,幸运的是,身为统领的曹纯竟然奇迹般的在枪林弹雨中活了下来。
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曹纯却是惊骇的万念俱灰。
自己手中这五千铁骑,已经占了整个虎豹骑人数的一半左右,这一支号称百战百胜,令天下群雄闻之色变的铁骑,如今在自己的带领下,却眨眼之间便毁于一旦。
“虎豹骑毁于我之手,我如何对得起魏王的信任啊”
曹纯心痛欲绝,但求生的本能,却驱使着他在八百残兵的护送下,惊魂落魄的回马向其后的曹休步军靠拢。
不过,他的敌人却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
在诸葛飞弩的一番狂轰烂炸之后,马岱雄心大作,大吼一声:“弟兄们,随我杀尽贼军,冲啊。”
擂鼓之声大作,两万步骑,跟随着那马迎风飘扬的“马”字大旗义无反顾的冲出阵地。
马岱率领着三千西凉骑兵,一马当先而上,这些骑兵所乘之马,皆是羌人所献的上等好马,速度比之曹军骑兵更胜一筹,很快便迫近了那八百落慌而逃的敌骑。
马岱眼尖,一眼便瞧中那员衣甲鲜亮的敌将,便是猛抽几鞭,策马急追而上。
那个被马岱看中的敌将,正是曹纯。
本来曹纯所乘的坐骑乃是魏王所赐的辽东良驹,脚程岂是一般的马可比,马岱胯下战马虽好,但平素是绝对追不上的。
不过倒霉的却是,曹纯的战马在刚才的波弩箭侵袭之中,躯体被沾了剧毒的弩箭擦伤了点皮。虽是马的抵抗力远强于人,但随着毒性渐渐扩散,这战马终于还是受到影响,脚程越来越慢下来。
回头瞅见有敌骑追来,曹纯心知难以甩脱,便只好取下铁枪,准备与之决一死战。
几秒之后,马岱策马追近,相隔不过一个马身之时,马岱手中长刀横扫而出。曹纯早有准备,枪身反拨,意欲阻挡那劈来之刀。
便在这刀检相接的一瞬,胯下战马因是剧毒缠身,一个踉跄不稳,曹纯手中之枪便偏了三分。
致命的三命,破绽洞开。
只见那明晃晃的刀锋从枪柄旁抹过,噗的一声,正砍中了曹纯的腰。而这一刀来势又急又猛,竟是砍开甲胄,深入肉中。
“啊——”曹纯吃痛,惨叫一声。
马岱刀上再加一把力,只听哗啦一声,刀锋从左边砍入,从右边扫出,顺道把那一腰的肠子肚子统统的带了出来。
曹纯仰天一声凄啸,捂着破肚而出的肠子便翻下马去。
曹纯被斩,那八百残兵残存的一丁点士气都立时土崩瓦解,汉军铁骑扫过,将他们尽皆踏翻在脚下。士气旺盛的汉军,踏着虎豹骑的尸体,如怒涛一般涌向其后的曹军步骑。
此时的曹休,统领着那万余步军,刚刚冲出营垒,清清楚楚的目睹了曹纯所部在顷刻间覆灭的骇人场面。
曹休甚至还来不及为此而倒吸一口凉气之时,汉军便踩着他兄弟的躯体杀将而来。
曹休是又惊又怒,急是召呼手下惶恐的士卒们准备迎敌,就在他们列阵尚未完毕之时,马岱所率的三千汉军骑兵已势不可挡的冲入阵中。
情急而惶恐的曹军,根本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冲击,刚刚结成的阵势不多时便被攻破,万余曹军一并溃散,各自抱头逃命而去。
曹休见大势已去,拨马便往北岸而去,跟随在左右的,只有百余号亲兵护卫。
此时,汉军的神威炮攻击尚未停歇,不过密度却减弱了不少,因是天寒地冻的,一部分破裂的冰面便重新开始凝结。
远望河面,曹休仰天叫道:“渡江无路,后有追兵,莫非天要亡我曹休不成”
这个时候,后面尘土大作,喊杀之声震天,汉军的追兵业已逼近。
这时,身旁一名亲兵急叫道:“将军,江面并未完全冰封,不若试着踏冰过江吧,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曹休精神一振,经此一提醒,似乎看到了一丝生机,只是,这冰封的江面被摧毁过一次,虽然已经开始重新凝结,但其间厚薄难测,万一踏上一处薄冰,掉进冰窟窿里岂非死路一条。
留给曹休权衡的时间无多,汉军的箭矢已经在向他们招手,曹休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兄弟们,想活命的就随我来。”
话音未落,曹休已策马冲上了冰封的河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