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决定弃潼关之围,率军北渡洛水,早于汉军三天进驻临晋。当马超的大军气势汹汹的杀奔而来时,徐晃才得以以逸待劳,借着洛水之险,屡番击退了汉军的进攻。
听得郭淮的赞叹,徐晃却高兴不起来,脸上是忧色重重,叹道:“关中局势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等皆难辞其咎,哪还还谈得上什么功劳。”
郭淮却宽慰道:“关中之失,虽然有我们自身失策的原因,但也是刘备侥幸而已,若不是那魏延如此顺利的走出子午谷,偷袭了潼关,局势也不会到如今这地步,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也。所幸冯翊郡保住了,只等着大王的援军抵达,形势应该就会逆转了吧。”
徐晃亦努力的振作精神,“为今之计,当一面派快报催促援军,一面当收拾各支军马,极力稳定军心。只是如今夏侯将军殉职,我关中诸军群龙无首,军心士气实难收拾呀。”
曹军之编制,似徐晃、于禁等将,麾下各有部曲五千,彼此之间的从属关系,皆乃曹操所委命。
便如曹操令夏侯渊都督关中各军,则徐晃、张合等将便听命于夏侯渊,夏侯渊则通过指挥各将来完成调度的,至于其本身,一般并不会越级指挥各将的部属。
而当夏侯渊一死,魏王最新的诏命尚未抵达,则关中诸将实质上属于互相独立的状态。如郭淮在夏侯渊死后,能说服诸将,率两万兵马赶往临晋,则完全是诸将看在郭淮的面子和威望上才听其调令。
而如徐晃,之所以能调潼关之军北上,则是因为夏侯渊死之前有命,令其统帅潼关之军,所以徐晃才能指挥得动这批人马。
也就是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期,想要指挥本部人马以外的部队,完全就是凭着个人在军中的影响力与威望。
说到此时,郭淮忽然眼前一亮,忙道:“诚如公明将军所言,诸军不能一日无首,方今关中诸将中,唯有公明将军威名最着,不如就由将军暂代统帅之职,率我等共御大敌吧。”
徐晃神色一怔,忙推辞道:“这等重任,还是由张将军来担任最佳,晃难担此重任也。”
徐晃指的是张合,在关中军团中,张合是曹操指名安排给夏侯渊的副手,理论上来讲,在夏侯渊死后,众人共推张合为军主也是情理之中。
这时,郭淮却叹道:“张将军若在,确也可以担此重任。只是除冯翊之外,三辅之地尽是望风而降,张将军已是被困在武功之地,只怕是凶……”
“凶多吉少”四个字,郭淮没忍心说出口,但意思却也很明了,那张合眼下已经是弃卒了,指望他是不用想了。
徐晃私下与张合的关系还算不错,如今听闻张合的处境,不禁也是摇头而叹。
郭淮振作精神,“如今之形势,实是危如累卵,还望公明将军为大局为重,就不要再推辞了。”
徐晃沉思再三,环看诸将,见他们也多面怀期望之色,权衡良久之后,遂沉声道:“既是如此,那徐晃不才,就暂代这统帅之职,不知诸位是否愿听从晃之号令,我等齐心协力,共渡此难关。”
一见徐晃答应,自郭淮以下诸将皆是松了一口气,齐声叫道:“唯将军之命是从”
蒲坂之南,三十里。
左侧,滚滚河山奔腾不息,河岸之侧的大道上,旗帜遮天蔽日,一支漫无尽头的军队,正沿着黄河向北匆匆而行。
大道之上,身裹红袍的曹操斜观黄河怒涛,一颗心就如这迭荡起伏的黄河之水一样难以平静。
多年以前,他也是率领着千军万马,走得这一条黄土大道,入关平定了马韩的作乱。多年以后,何曾想过会又一次“故地重游”,但他的心境却是沉重的。
做梦也没有想过,曾经的那个织席贩织之徒,现如今,却将自己逼迫到这个份上,堂堂魏王之尊,想入关中却不得从中原大道而入,只能屈辱的绕行河东。
这是对他最大有羞辱。
“刘备啊刘备,想夺去我奋斗一生的成果,你休想”曹操心中暗暗咬牙。
正自神思之时,一骑飞而近前,正是刘晔,却见他行色匆匆,面色间极是惶恐,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子扬,如今失态,有失体态啊。”曹操笑讽道。
刘晔跃下马来,颤声道:“大王,大事不好了,刚刚收到徐公明将军的来报,夏侯将军在泾阳中了马超的伏击,已经……已经为国捐躯了。”
一瞬间,曹操的脑袋仿佛被从天而降的惊雷劈中,他只觉头脑绞痛欲绝,当场大叫一声,便是从马上栽了下来。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