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张学良和张宗昌率领地大军陆续南下。本是芶延残喘地孙传芳部正在国内外反动势力地支持下。利用革命阵营地内讧分裂赢得宝贵地喘息机会。逐渐恢复元气。重振军心。很快就会大举南下。疯狂报复。值此危急关头。国民政府和武装力量各方却在为各自地利益唇枪舌剑、相互辱骂。整个打着北伐旗号地革命军二十万将士无所适从。前途一片灰暗与迷茫。
此时地安毅。尽管心急如焚。却又百般无奈。他清楚地看到只要奉系军阀与张宗昌、孙传芳部之间地战略调整和兵力部署完成。战火将会重新燃起。自己**团所处地战略位置必定成为敌人率先攻击地目标。而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宁汉之间地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大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
北伐军各势力拥兵自重,形同割据,以革命之名誉拼命搜刮民脂民膏的同时,以各种貌似公允大义的借口穿梭游走于宁汉之间,实则无一不是利用危机沽名钓誉,争名逐利,不亦乐乎,哪里还有人高举三民主义大旗疾呼北伐大业?
在这样地天下大势面前,安毅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与渺小,不由得对自己的理想和一直拥有的坚定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就像这混沌大雾笼罩中的一颗树木、一株小草那样,弱小而又无助。
“老大,弟兄们都问我什么时候展开全线总攻?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看到目前宁汉之间的混乱局势,我自己都没了信心,但又不能明说,深怕弟兄们知道后士气一落千丈,只能以不停的训练来对付。”顾长风低声叹道。
副营长吴立恒也憋不住了:“如今这局势,让我想起两次东征时期反反复复的混乱,友军突然变敌人,过几天敌人又变成友军了,弄得咱们满头雾水,不是个事儿啊!老大,你给咱们说说怎么应付吧。”
安毅苦笑道:“我也看不透啊,好在至少半个月内敌人不会发起全面进攻,尽管江北之敌来势汹汹,那个所谓的奉军少帅张学良也频频发表目空一切的高论,但面对长江天险,他们很难在短期内准备完毕。
奉军、鲁军和孙军加起来近二十万之数,如此庞大地军队开动起来,颇费时间,没有半个月休想聚集到江北一线各要地,再加上张宗昌部还要时时防着被老东家张大胡子并吞,出工不一定出力;孙军各部刚刚恢复元气,重新调整的各师各旅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否则仍是一团散沙,武器装备再好也没用。从那个少帅发表的言论上看,他也很着急,估计他已经知道打过长江品味江浙美女和到天津逛窑子是有很大区别的。”
众弟兄听了愁容尽去,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胡子对安毅总能在关键时刻让弟兄们放松的本事很佩服,笑了笑就按原先商量好的意见说道:
“老吴、剑桥,你们完全没有必要着急,从今天开始两周之内按兵不动,除了严密监视江北敌人地动向之外,停止一切的渡江侦察活动,可以采取轮休的办法给弟兄们放假,镇江城目前已在我们的绝对控制之中,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要是弟兄们问起何时发起总攻,就告诉弟兄们一切都在紧张准备之中即可,准备期内只需守好自己的阵地。
剑桥,你要多下连队走动,四营的弟兄都是好样的,没什么花花肠子,坚持进行爱国教育的同时,也要保持一定地战争压力。”
“放心吧,我们四营的弟兄们很好带,只需对弟兄们说等对面的敌人把鸦片发下来就动手,相信弟兄们都不会懈怠的。”
副营长兼教导员卢剑桥显得很轻松,众人听了又是会心一笑,知道这是卢剑桥用历次缴获的战功来激励士气、树立信心的一种方式,对四营官兵非常有效。
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另外,你们必须兼顾炮营的右翼安全,焦山上地观察哨非常重要,不能懈怠,炮营通过连续的实战进步很大,他们刚完成各级军官调整,正在进行第二阶段的强训,需要你们多多帮助。夏俭的一营也一样,停止一切侦察任务,一切都交给老丁他们负责,出击点太多反而影响他们的行动,要是你们不愿让自己地侦察排停下,可以在我们整个防区内练兵,若是团部有紧急任务,你们的侦察排还得予以协助。”
“是!”
顾长风三人齐声回答。
迷雾缓缓散去,小雨渐渐停止,和暖地阳光普照大地,回到大营的安毅心情却异常郁闷,巡视一圈之后他与尹继南和胡子打个招呼,骑上马和顾老二一起前往金山寺地一营和警卫连。
两人在十余名侍卫的跟随下,骑马慢行,过了西门桥进入金山寺地盘,尚未到达西面地山门,就被一阵犹如天籁的歌声深深吸引。
只听了两句,安毅的心骤然紧缩,情不自禁勒驻马,有些惊讶地望向西面百花洲绿柳深处的湖畔亭廊——在古筝和笛箫烘托中的美妙歌声,正是自己教会心爱的楚儿弹唱的曲子《但愿人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