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着茶,陷入了深思。
第二日晚上时分,1小院中架起了铁架炭火,叶昭邀请雷冲、杜指挥及杜指挥亲眷来烤肉吃,在西域,食物种类匮乏,烤肉却是最方便。
杜指挥本来不敢泄露大皇帝行踪,得到这次邀请才敢向他夫人提及,大皇帝住在军营,又千,丁咛万嘱咐叫她不得泄密,不然就是杀头的罪过。
杜指挥失人贾氏,听了这消息欢喜的差点没晕过去,天下又有几人能得慕圣颜,更莫说与万岁爷进餐了。
几乎用了一个时辰打扮,这位俏丽少妇盛装之下,更显妩媚。
而在院中见到叶昭和古丽夏依尔,贾氏急忙磕头请安。
其实帝国法律,包括大皇帝在内的皇室成员如果不是在正式场合以皇族正装接见,臣民一律不用行单膝跪拜礼。
军中条例,则用了“严禁”这样的隼眼,更处罚过一些将领,这才使得各级军官上下属之间跪拜礼已经彻底消失,至于说皇室成员,又有多少军官能获得接见?更莫说非正式的场合了,是以杜指挥还算军令牢记在心,方才才没行下个大礼。
而贾氏自然不会理会这些条文,恭恭敬敬参拜皇上和皇妃。
其实说是邀请杜指挥和贾氏吃烤肉,但自不会是其乐融融的场面,虽然不至于杜指挥和贾氏站着等皇帝赏给烤肉吃,但两人自也正襟危坐,不敢多说多动,甚至根本也没吃几块肉,免得咀嚼出声失了礼仪。
倒是古丽夏依尔,和贾氏聊了起来,她又不懂中原尊卑礼数,更不会有什么皇妃的自觉和矜持,还烤了肉给贾氏吃,贾氏吓得连说不敢,她非送人家嘴里去。
叶昭看得只是心中暗笑,自觉得自己这个新妃子可爱的很。
贾氏无奈的咬了块古丽夏依尔送到嘴边的肉,诚惶诚恐的小口咀嚼,那真是桃腮慢动、贝齿轻咬,斯文的无以复加。
古丽夏依尔还笑着追问:“好吃不?我就说我烤的好吃。”她在族中没有朋友,平日也是孤零零的,突然遇到中原妙龄少妇献媚讨好,她虽然知道是因为情郎的身份,但却也喜欢交个中原朋友。
贾氏忙用袖子掩口,小声说:“谢娘娘,味道实在不错。
杜指挥脑袋都有些大了,简直如坐针毡。
过了会儿,杜指挥便耳起身告辞,毕竟一抬头就见到皇妃娘娘津津有味的吃羊肉串,实在无礼。
贾氏却不舍得走了,这位天仙般的皇妃娘娘性子粗疏,却可爱的很,难怪皇上喜欢,难得她对自己这般恩宠,总要结下缘分才好。
杜指挥知道夫人心思,如能在宫中有了依靠,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泽,是以就笑道:“你要服侍好皇妃娘娘。”自己躬身告退。
看着教贾氏烤羊肉串的古丽夏依尔,叶昭心中暗暗好笑,心说你把人吓跑了都不自知。
品着酒,叶昭并不怎么说话,只是听雷冲小声汇报军情,其实心里,很羡慕古丽夏依尔的〖自〗由自在,可自己身份使然,在什么场合,都要端起架子,营造一种神秘不可测的氛围,这些年下来,却也早就习惯了站在高处、俯览群生。
古丽夏依尔烤了串豆角,送到叶昭吃碟,说道:“皇帝爷爷,给你补补身子。”
叶昭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虽然知道古丽夏依尔不是这个意思,但怎么听着怪怪的幸好雷冲去另一边拿串子肉,自没有听到,贾氏却是俏脸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偷偷瞟向叶昭。
叶昭无奈的纠正道:“万岁爷和皇帝爷爷语意不同,蔬菜含维生素虽多,但人体每日正常所需而已,谈不上进补,又不是千年人参。”古丽夏依尔似懂非懂的点头,其实她才不喜欢听叶昭讲什么科学知识,是以赶紧转头,和贾氏聊天,免得听叶昭又罗罗嗦嗦跟教小孩子一般教训她。
院门外,郑阿巧匆匆而入,来到叶昭身边,低声禀道:“皇上,怕是奴才在监察局刚刚下令,范耿吉便知道了此事。奴才也已经按照皇上吩咐,把王教授保了出来,交由杜指挥的军兵看守。”
叶昭微微领首,又道:“坐吧,吃烤肉。”
品着酒,叶昭道:“他知道便知道好了,没马上办他,也是念他这些年功劳,给他个退路。”这几日收集情报站的情报来看,范耿吉酷吏一说不假,便算没有王自忠的案子,按照落实的罪名,也早能摘去他的乌纱,如果什么杀人虚报匪情也被坐实的话,那就死罪难逃。
郑阿巧说:“是,希望他感念天恩,迷途知返,自己认罪。”又道:“可惜奴才愚笨,一时查不出他小妾的详尽,但听闻这位王氏,恪守妇道,没什么风流韵事。”叶昭微微点头。
郑阿巧的话却是被贾氏听到了,她红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犹豫着,终于还是低头去给肉串刷辣酱,现在她与古丽夏依尔分工合作,倒是配合的极好。
叶昭自不会盯着臣下妻妾打量,是以没注意她神情,古丽夏依尔性子虽粗疏,可却聪慧的很,见状就说道:“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开始被皇妃喊姐姐,可把贾氏镇的三魂出窍七魄升天,但古丽夏依尔却不管这些,任她推辞还是姐姐姐姐的喊,每次被她喊姐姐,贾氏全身小骨头就有些酥。
叶昭看向了贾氏,说:“你有话说?”贾氏低着头,1小声道:“是,万岁爷可是说天湖城范总兵的妾侍王氏么?如果是说她,贱妾倒知道一些。、,
“哦?说来听听。”叶昭目光炯炯,贾氏更不敢抬头。
“她本来是有丈夫的,夫妻俩来自贵州,可路途上丈夫病死,到了天湖城后,她便嫁于了范总兵为妾,排第五,范总兵”说到这儿就顿住了。
郑阿巧道:“杜夫人,你知道什么只管说,范耿吉的事儿,万岁爷心里有数。”
“是,是。”贾氏头垂的更低,脸更红,虽说现今也参加一些宴会,但和陌生男子说话终究还是害羞,更莫说斜对面更有位仅仅瞥到他龙气,便令人心怦怦乱跳的圣主了。她小声说道:“有一次范总兵宴请我家夫君,我便认识了五夫人,五夫人偷偷跟我说,叫我帮她离开范总兵,说她恨死范总兵了,她相公也是范总兵害死的,总是胡言乱语说了许多,我当时以为她说酒话,加之这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可现下,贱妾再回头思量,五夫人的死”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简直细若蚊鸣。
但大体意思叶昭自然听得明白,微微蹙眉,若此事当真,竟然其中还有害死家长霸占良家妇女的滔天罪行?
想了想,叶昭道:“也不必等了,你现在就去将范耿吉解职,案子要监察们来查,我倒要看看能查出什么名堂。”
郑阿耳急忙领命,匆匆而去。
贾氏心更是一跳,坐在这里,不知不觉就好像自己也高人一等了。
总兵官啊,以前自己做梦都希望夫君能在荣休前跻身其中,如此自己也可得皇室诰命,光耀门楣。可在万岁爷眼里,实在和草民蝼蚁有何区别?
见天色已晚,贾再虽然颇有些不舍,还是起身告辞,古丽夏依尔送她出院门,又,丁嘱她多来跟自己唠嗑,贾氏自是满心欢喜的答应。
几日后,当京城来的监察部调查团正式接手调查已经被软禁的范耿吉、王自忠等案时,京师皇家军事委员会、政务院联合下文,在诸边塞移民城市裁撤总兵一职,设政务官,归各域办事大臣〖总〗理,兵户体系维系不变。
实则便是将各总兵官削去了军职,少了这道护身符,土皇帝的色彩便少了许多,当然,诸边移民城市有其特殊性,相对而言,政务官权力集中是免不了的。
王自忠被软禁中,叶昭也没有去看他,韩翊海和张金昌则乘火车离开了天湖城,叶昭请他们带上自己的研究结果,又说过几日便回,对他这个客座教授,韩翊海也一点没辙,走得时候更是唉声叹气。此次来天湖城,王自忠摊上极重的官司,他自然“带队无方”回去只怕会被校方责难。现今校方也已经派代表来了解协调王自忠一案,又发电报令韩翊海速归。就算韩翊海留下,除了叹息,也实在束手无策。
叶昭自然不会走,现今天湖城几乎成了他的前沿指挥部,范耿吉一案他已经不用费心,整日只是研究中俄北域地图。
奥伦堡、新西伯利亚等等沙俄战略城市周边的沙盘,也极为秘密的进入了绥靖公署的军事观察室。
俄国各个区域地图,也挂了起来,只是精度也好,比例尺也好,都差强人意,甚至很多地图,就是照搬的俄国官方绘制地图。
如果不是另有橡报渠道,便是铁路通车情况这些地图也存在谬误。
与异国作战,同国内战争截然不同,对于叶昭,是个巨大的考验,毕竟总体战略要由他制定,而如果大的战略方向失误,那往往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所谓满盘皆落索便是如此了。
这场战争的突破口,又该选在何方?
叶昭每日,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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