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让家里的小孩子丧了命。
这个小娃子身子很是瘦弱,脸只有成人半个巴掌那么小,应该是早就发了高烧的,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冷却,那不是退烧烧的表现,而是慢慢地失去了生命的特征。
“医生,你——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以咒我的娃子有事呢?”小如笑得艰辛,“你们那么厉害,我娃子就是发个烧,又不是得了什么救不了的那该死的癌,怎么就会救不过来呢?”小如还是不敢相信,她那最喜欢扎两个淘气的小羊辫的花花怎么就能,怎么就能那么没了呢?
“大嫂子,你——你赶紧进去看一眼孩子吧。”医生也说不下去了,只往里面摆了摆手。
小如推开别人的搀扶,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手术室,那大大的手术室上面却只躺着一个小小的娃儿,身上被插上了不少的线管,就连那击电器也被用上了,可,最宝贵的抢救时机已经失去,他们这样子做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小小的眼珠子,还能眨动,却只能无力的闭着,可怜的孩子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啦。
这个世界对这条小小的生命来说,太过陌生,太过冰凉,还没来得及和妈妈享受珍贵的相聚时间,就被可怕的发烧给夺去了生命力。
小如刚刚大声地哭喊过后,现在抱着孩子,只能无力地牵着小花花的小手,不停地摇摆着头,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小的病床旁边围了不少的医生护士,还有不少护士为这可怜的小孩子偷偷地抹着眼泪。
孩子,一路好走,下辈子你一定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你个该死的女人,你还我孙女,花花一直在家一直都是活蹦乱跳的,怎么你一回来她就发烧出事了呢?你个扫把星,煞星,都是你,都怪你把花花给克死了!”老婆子尖酸刻薄地骂着儿媳妇,都怪她,每个月只寄一点点钱回来,那点钱,又要给她的儿子花,又要给孙女吃饭,哪里够用,都怪她舍不得钱,才害得花花出了事。
“二婶子,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小如每个月给你寄了三千块钱,那钱可都不少啊。是你没能照顾好花花,越养那小娃子,就越是瘦小,好好的小苗苗,硬是让你给养成了小瘦子,你能怪谁?”这是邻居家的小媳妇阿九,早上就是她让她男人送小如娘俩去的医院,平时就是个泼辣性子的人,家里家外的一把手,那一把嘴,村里的人没多少个能对付得了她。
“你个小蹄子,老娘是在和你说话吗,这个不要脸的,去了一趟上海回来,心就大了野了,哪里还想留在这个家?说不定就是她,是她故意害了花花,好绝了后患,让她去攀大树的,我可怜的花花啊。”老婆子越说越觉得是这样,用袖子不停地抹着并不存大的眼泪。
儿子说了,要给她生一个孙子,有孙子了,孙女还是浪费家里的米?没了,正好。
可她偏就要这么说,她要让别人知道,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这样,她要她留下她身上的钱,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别以为她老婆子不知道,这个女人手上肯定还存着不少钱,可她可以学精了,愣是什么钱都不给她,她也奈何不了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问她要钱了。
树也要皮,可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阿九都替小如委屈了,她怎么就能摊上这样的老公,这样的婆婆?
小如不说话,像一块木头人一样站在小屋子里,医生可怜小如,让她把孩子的遗体给带回来了,,可按照农村的习俗,没有成年的孩子,连一副棺材都不可以用,只能用一个用过的小席子包住孩子的身体,就那样找一个小小的坑给埋起来。
以前对花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的王根,突然却说,没了孩子,整个家都空荡荡的了,都是小如害死的花花,他不想看到她,非得要把小如赶出去,拉着她去了一趟民政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的行李箱、连好几年都穿的旧衣服也不给她带走,就着身上的一套,扔给她一个离婚证,就这么把赶出了家。
还是阿九可怜她,又是让她进门吃了饭,洗了个干净的澡,这才让家里的男人送她回娘家。
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已经失业,不能给娘家带钱的女儿?
小如她那妈根本就没让他们进去,反而骂她,刚没了女儿,就回家,把晦气都给带进家门,连邻居大哥这个糙汉子听了都气红了眼睛,小如只是摇了摇头,早就该料到的,最最心疼的小心肝没了,这个世上她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