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去接无瑕下学,亲自把字据交给了陆先生,“大郎有急事出了京,只命人送回了这个,我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陆先生接过字据,百感交集,“大公子公务如此紧急,还记挂着我的事,何等的古道热肠。”
连家都没回,母亲都没有当面告辞,却抽出功夫专程去了方家。
“就是,哥哥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无瑕拍掌欢笑。
提起哥哥,无瑕便笑的合不拢嘴。
兰夫人笑的意味深长,“什么古道热肠,他可不是对着谁都这样的啊。”
“哥哥是爱屋及乌。”无瑕兴致勃勃,“喜欢我,连带的对先生也特别好!娘,等哥哥公干回来,我要好好谢谢他!”
兰夫人啼笑皆非。
“闺女,让小丫头陪你出去玩会儿好不好?娘和先生说说话。”兰夫人和无瑕商量。
无瑕痛快的点了头,“成,我出去踢毽子!”由几个小丫头陪着,出去踢毽子去了。
外面响起无瑕清脆的欢笑声。
“有了这个,该没有后患了吧?你可以安心了。”兰夫人笑着问陆先生。
陆先生收好字据,笑了笑,“若依着常理,自然是没有后患。”这世上有人偏偏不肯依着常理行事,那又怎样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如此,提亲的人很快便会上门了。”兰夫人面目含笑。
陆先生看到兰夫人亲切的笑容,心里暖暖的。
如果能长久留在开国公府,和夫人、无瑕做伴,那真是莫大的福气啊。
兰夫人和陆先生正在说着话,外面响起无瑕的欢呼声,“爹爹,您可回来了!”原来是开国公来了。兰夫人起身往外头看了看,只见开国公抱着无瑕,无瑕一脸喜滋滋的笑意,正眉飞色舞的和父亲说着什么,不由的好笑,“才一晚上没见,至于的么?好像八辈子没见着似的。”
“夫人,我在外头陪闺女玩,你们消停说话吧。”开国公在外头大笑说道。
“看好闺女,莫玩的太疯了。”兰夫人交代。
交代完,兰夫人回来坐下,和陆先生一起喝着茶,说着家常琐事。
外面传来女子的说话声,温柔中又透着婉媚。兰夫人蹙眉,“谁在外面?”侍女忙出去看了,快步回来禀报,“是大姨娘,过来借书的。”
兰夫人脸色便不大好。
陆先生陪着兰夫人走了出来,只见无瑕骑在父亲肩上,居高临下看着大姨娘,干脆利落的说道:“藏书阁是我私人所有,概不外借!”
大姨娘低下头,歉意的说道:“对不住,我来的鲁莽了。”
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身姿柔媚动人。
陆先生微笑,“夫人,国公爷都来接您和娇娇了,您该回了。”兰夫人嗔怪,“撵人么?也好,我也该走了。”缓步走下了台阶。
开国公忙迎上来,“夫人,这便回么?我多等会儿无妨。”兰夫人心里有气,哼了一声,径自向前走去。
开国公肩上扛着无瑕,忙颠儿颠儿的跟着,“夫人,我来了。”
无瑕回过头笑咪咪的和先生挥手道别。
没人理会大姨娘。
大姨娘心中凄苦,低声说道:“家父曾任前朝宣慰副使,我虽不才,也是官员之女,饱读诗书……”
借本书罢了,怎么就不行呢?
陆先生欠欠身,彬彬有礼,“家父生于前朝,亡故于前朝,生平从未入仕。他是堂堂中华之民,不愿屈节以事胡虏,宁愿终身做名隐逸之士。”
大姨娘脸白了,定定的看了陆先生许久,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官家女孩儿的出身,她一向引以为傲。陆先生这话一说,她的出身却变得一钱不值。
大姨娘出了涵碧馆,脚步有些飘忽,心中那原本就有的念头却更加坚定了,“开国公府不能留陆先生,一定不能。”
有她在,其余的女人都被比成了豆腐渣。
有她在,开国公府的姨娘们全成了摆设。
九月初,兰将军和孔氏带着大宝、圆圆回老家祭祖,和兰夫人、无瑕依依惜别。
九月中,银川公主下降监察御史方磐,新婚夫妇鱼水和谐,琴瑟相调,伉俪情深。皇帝闻之大悦,赐银川公主府皇庄,迁方磐为工部郎中。
“这尚了公主,果然是好处甚多啊。”朝臣们议论纷纷,“一个举人,一下子便工部郎中了,升迁之快,真是世所罕见。”
虽然升的实在太快了一点,不过国朝初立,缺员甚多,朝臣们私下里议论了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没办法,谁让方磐有这个福份做了驸马呢。尚公主,做驸马,官运亨通,这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本事。
就在众人纷纷羡慕嫉妒方磐的时候,成婚不足一个月的方磐却和银川公主起了龃龉,不知他说错什么话还是做错什么事惹怒了银川公主,以至银川公主和他动了手。他上衙门的时候,额头上一片青紫,显见得受伤不轻。
“这做驸马,也不容易啊。”朝臣们又同情起方磐。
皇帝是有姐妹的,不过都已经过世了,那长公主的名号,全都是追封。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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