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蜜语,说一定会照顾好司徒月,让她安心求学之类的话。司徒月一直默默地配合他,由着他在季庆仁和阿残面前谈笑风生,他给自己戴了一个虚假的面具,自己不嫌累,她又何必去拆穿。俩姐妹拥抱道别,泪眼潸然。
阿残的飞机起飞的时候,方逸伟的飞机正降临在这座城市。望着机场里涌动的人潮,方逸伟佯装和他们一样行色匆匆,可是出了机场,面对一溜烟的的士,他有一刻的茫然。未来,前路,都充满了无力感。鬼使神差上了一辆面的,司机问去哪里,他鬼使神差就答道:“八尺门18号。”
车子将方逸伟放在八尺门18号外面的巷子口时,正是午后时分。春天的空气扑鼻而来,清新芬芳。他拖着行李走进巷子,故人旧情一股脑风卷到眼前。走进庭院,客厅门上的封条让方逸伟一下就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八尺门18号被查封!
几百个疑问涌上心头,猛然顿悟似的,方逸伟扔下行李就向医院奔去。
医院里,向思明正推着轮椅上的向冰儿走到病房门口,见方逸伟怒冲冲走过来,不禁一愣。
向冰儿已经欣喜地张大了口,她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方逸伟正从廊道里走过来,他步履急促,目光如炬,一直走到她跟前来。向冰儿的呼吸立时不顺畅起来,丰神俊朗的逸伟一段时间不见更加风度翩翩。曾经青春勃发的少年俨然长成轻熟男,俊逸中带点沧桑、憔悴,看得她的心疼痛无比。她只喊了声:“逸伟……”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可是方逸伟没有看他,他近乎气急败坏走到向思明跟前,一把揪住向思明的衣领,瞪着血红的眼睛,暗哑着声音问道:“凝波的房子,是不是你查封的?”
向思明双手本能地抓住方逸伟的手,他镇定地看着他,“我只是银行行长,查封房子不在我职责范围之内。”
方逸伟气到发抖,他放开向思明,用手指着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道:“你无耻!”
向思明耸了耸肩,风轻云淡一笑,“刘凝波生前用房子做抵押,贷款了三十万,她人死了,我让法院查封她房子是走正常程序,你如果有钱,尽管拍卖下那座房子啊!”
“谢谢你的提醒!”方逸伟抿着唇,点了点头,转身大踏步离开。
望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向冰儿急了,她想去追他,可是双腿就像笨重的墙,怎么也抬不动,她只能伸出手,惶急地摔到地上去,嘴里哭着呼唤:“逸伟!逸伟!”
向思明赶紧把向冰儿重新抱回轮椅上,不料却挨了女儿一顿粉拳,向冰儿又哭又闹:“你为什么把他气走?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我等了他这么久,你不知道我天天盼着看见他的吗?我恨你!我恨你!”向冰儿情绪激动,简直像失控的小兽。向太太闻声从病房内走出来,向冰儿一下就投入她的怀抱,哭得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