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晶莹剔透的一轮,仿佛明镜,洞穿人的心灵。他掏出手机想给司徒月回个电话,但盯着手机屏幕,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回拨那个号码。司徒月生了孩子,算算日子,这对孩子应该是若昭的骨肉,可是昨晚来安置司徒月的季庆仁自称是司徒月的公爹,司徒月,你为什么要嫁人啊?或许没有谁能够坚守住爱情,死者毕竟只需要放在记忆或者梦里悼念便足矣。司徒月,既然你背叛了若昭,又有什么资格唾骂我?
方逸伟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就是一副振作十足的模样。他回到办公桌前收拾了文档,按了灯,关了门,走下楼去。刚出了大院,就见付小日骑着二轮摩托在等他。
“逸伟,上车!”
“去哪里?”
“蓝家小筑。”
“太晚了,好累,不想喝酒。”方逸伟说着就要走。
付小日喊住他:“是凝波姐。”
听到刘凝波的名字,方逸伟整个人都一怔。
“凝波姐在蓝家小筑,我替小蓝收留她一夜了。我害怕她又跑走,一直看着她,刚刚看她睡下了,我才开车来接你的。”
“那咱们快走!”
方逸伟跨上摩托后座,付小日立即发动了车子。摩托车很快驶回了“蓝家小筑”。付小日还没停稳车子,方逸伟就冲上了阁楼,嘴里喊着:“凝波,凝波!”可是阁楼上空空如也,哪有刘凝波的影子?
付小日也上了阁楼,一看空荡荡的床立即傻眼了,“怎么可能?刚刚还躺着的,我看她睡着了,我才去接你的,她不可能会知道我是去接你啊!”付小日着急着。
方逸伟推开他,又冲下阁楼去,付小日也跟了下去。推开木门,追到花圃旁,远处的田间小路直通公路,哪有刘凝波的影子,整个大地都空荡荡的。
“凝波,凝波……”方逸伟喃喃唤着,跪下了身子,泪水从他眼里滚下来。
“逸伟,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看住她。”付小日劝慰着方逸伟,自己也懊恼地往地上一蹲。
其实刘凝波并没有走远,她就藏在花圃的后面。当付小日驾着摩托离开“蓝家小筑”,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去找逸伟的。她本可以快速地离开,可是她还想再看一眼她的杨秘书,哪怕远远地观望,一眼也好。她终于如愿以偿,她又望见她的杨秘书了。他消瘦了,憔悴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喃喃喊着她的名字,她整颗心就碎了,泪水从她苍白的面颊上滚滚而落。
别了,永别了,她的逸伟儿。来生吧,来生让我们相遇时,我不是弃妇,不是吸d者,让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守候你。她的泪水一串一串地打落在花圃怒放的雏菊上。那些雏菊颜色蓝紫,芳香诡异,肆无忌惮地占领了秋,秋风萧瑟,秋雨凄凉,可是这些菊花却还生命绚烂。从来都没有什么是公平的。今生今世,经历了一段爱情,虽然不能长久,却也刻骨铭心过,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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