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太医刚诊断过,两个月身孕了。”郁琬答。
太后道:“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苏简简。”
太后长吁一口气:“只要不是那女子怀了咱们皇家的骨肉就好。”
郁琬当然明白太后口中两次“那女子”并非同一个人,而她也当然知道太后再次提到的“那女子”指的是谁。
“那女子与太子尽管纠葛不休,倒是从未同过房。”
听了郁琬的话,太后又是安心又是不甘。
“她倒还有脸看不上咱们天朗……”太后冷哼。
“就是不知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郁琬不知,太后却是知晓的。
她是前朝公主唐莉,自然不甘心于家国覆灭,匡复旧国绝不会死。
太后压制下内心剧烈不安,问郁琬道:“袁弘德的伤势如何了?”
原本上月就要成亲,却因为袁弘德的手狩猎之时受伤,而让婚期再一次延缓。
“一时半会儿据说好不了。”
郁琬轻描淡写,太后不高兴道:“他是有意为之的吧?京都皇城,多少名医国手在此,区区手上焉能好不了?除非他不想好。”
嗯,太后英明,他就是不想好来着。
郁琬闭嘴不吭声。
太后越发生气:“他这样是在作践咱们皇家的颜面,皇上赐婚,公主下嫁,他竟然推三阻四,将婚期一拖再拖,他若再如此,直接将他绑了入洞房好了!哀家的女儿怎能被他如此轻慢?”
郁琬见太后动了怒,忙劝慰道:“母后,是女儿不急。”
太后不解看着郁琬:“你不喜欢这门婚事?”
“皇兄赐婚,哪有不喜的道理?”
“那你是不喜欢袁弘德这个人?”
郁琬尴尬道:“是袁将军心中早有意中人。”
此刻,唐莉正女扮男装,携着随从入了平安侯府。
袁弘德的手缠着纱布挂在脖子上,猛然见随从领了唐莉走进来一凛。
不请自到,来者不善呀。
“我来替袁将军看看手伤。”唐莉笑道。
袁弘德保持提防的姿态站立在原地,唐莉却一把将他推坐到椅子上。
一边检查,一边笑道:“袁将军和公主的婚期推迟据说都是因为这手伤,我看不是吧?将军真正的伤在心里,不愿意娶公主不是因为受伤不能举行婚礼,而是因为已有意中人,再难娶别人,谁说将军只是个武夫?将军可是个情种,只是你那意中人现在又在哪里,与什么男子谈情说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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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凝波和方逸伟第二次相遇是在香山。
因为在医院里连着做了几台手术,刘凝波终于得了个休假的机会,于是上香山赏枫。
但见满山的黄栌树叶红似火。尽目的美景令人想吟诗一首。
可是诗情画意的心情在遇到方逸伟后消失殆尽。
因为方逸伟让她想到了那难为情的一夜情。
她刘凝波岂是个随便的女子?
在方逸伟眼中她刘凝波就是个随便的女子啊。
醉酒,滚床单,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就滚了床单,要多随便就有多随便。
刘凝波已快速越过方逸伟向山上走去,白裙飘飘的身影迅速融进浩瀚的红海中。
“喂,等等我!”方逸伟追上刘凝波。怎么会遇到这样不近人情的女孩子?那夜分明热情似火,今日重逢竟就这般冷若冰霜,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刘凝波继续朝前走,方逸伟不敢再插话,只是跟在一旁,默默地走着。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显得好生没趣。他们已经走在一条筑于大山沟之间的相对狭长的小马路上。马路两边都是霜降过后的黄栌树,深紫色的叶子就像滴出的冷冻的血,人走在下面就像走在一条树荫掩映轻润幽柔的长廊上。方逸伟心里说不出的畅然。
“刘凝波,我饿了。”方逸伟站住脚步,说道。
刘凝波并不理会,还是向前走。
“刘凝波,我饿了。”方逸伟提高了声调,孩子气地喊起来。
刘凝波终于回过头来,回眸的这一瞬,方逸伟看得有些呆了,秋风乍起,拂乱了刘凝波的发丝,那乌黑的柔顺的秀发在白皙的脸上轻舞飞扬。白色的裙袂也跟着蹁跹飞飘。这纤瘦的身子单薄得令人心疼。方逸伟走上前去,脱下外套披在刘凝波身上。他伸手将刘凝波额前的秀发捋到她耳后去,第一次隐去笑容认真地对刘凝波说:“你饿吗?我饿了,可不可以找家店吃点东西?”
刘凝波低眼看身上的衣服,心底里许多温暖直满上胸口。好吧,她渴望这样被呵护的感觉。这种呵护是康浩从来不曾给予她的。但是眼前这年轻的男孩子的呵护谁知道是不是一时兴起呢?或许,只因为他和她发生过关系,他对她和旁人比起来便多了层亲昵,终究是不牢靠的。男人,或者爱情,都不再是她这个满身心创伤的女人能奢求的温暖。没有希冀,就没有失意。她不会再将幸福寄托在别人手里,幸福永远都掌控于自己的掌心。
这样想着,刘凝波抬起头来,看着方逸伟的目光多了份释然的清澈,露在唇角的笑容尽管虚弱,还是没有凋残掉。
“跟我走吧,前面就有一家店。”刘凝波掉转身子,方逸伟疾步追上她,迅速握住了她的手。刘凝波颤了颤,没有挣开。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对他的执拗的性格了如指掌似的。于是,她温顺地跟着他在黄栌树下穿梭而过。许多红叶被风吹落,晃悠悠,晃悠悠飘在他们头顶、肩上、身后、脚边。
黄栌尽头,是许多古松古柏。松柏丛中坐落着一家乡村小饭馆。走进饭馆,便有白胡子的老爷爷迎上来。他是这家饭馆的老板,慈眉善目,上了几盘野味,两杯麦酒。
从小饭馆出来,日头已西斜。刘凝波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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