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被无情剥夺走的利益,多数最后还是会落到购房者的身上,也就是老百姓为质量和数量进行买单,他们赚取足够的金钱却又不必背负百姓的谩骂,老百姓骂的是开发商,他们这些人早早的抽身离开,‘良好的市场需求’让在这一块蛋糕上分食的人是越来越多,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来钱快,无论如何调控都不可能让老百姓心中有房才有家的老思想消失,但凡是有条件的还是会购买房屋,这一行业在超级大都市的市场不好做,在春城还比较不错,真正现在有眼光的开发商已经重新将市场定位在三线城市或是县城,低廉的销售价格有着低廉的成本作保障,孟文杰在省城这一次多是为了打基础,甚至他跟徐斌都说过,这个楼盘只要不赔钱下来就行,有着那么好的下面三线城市和县市基础,一旦上面的调控政策到达春城这一级,他马上就能够施展开重新杀个回马枪。
徐斌从接触事到了解事,再到慢慢的从各种事情上汲取在社会上生存的经验,人的成长就是,不管是成功失败亦或是从别人那里了解的世界,都是一点点的累积,跟知识一样,你的身体就是一个容器,慢慢将为人处事、职场暗斗、生存法则、残酷斗争等等表面风平浪静暗中腥风血雨的各种经验累积,你也就会随着这些累积的经验而成长,随着这些累积的经验而慢慢的变得老于世故,纯真,也就在这中间渐渐消失无踪……
返回梅城的途中,望着窗外白雪皑皑覆盖的村庄,看着那些袅袅炊烟,满脑子是非因果的徐斌重重叹了口气,拿出一支烟点上。
平日里,他从来不在车里抽烟,他不喜欢将车子里弄得有沉积散不出去的烟味,可今天,当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成长的速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之中,不自禁的感知到一股恐惧,他发觉自己已经开始有些不认识镜子中的自己了。
从来不标榜自己是好人,却也从未想过踏足坏人的领域,可现在看看,自己似乎正在做着多数人口中所谓坏人做的事情,难道,成长的代价就这么大吗?
开车的左朗看到了徐斌的表情,如此年纪轻轻就有今日的成就,没有倚仗一点萌阴之力,可以说,自己的老板是个成功人士,哪怕他现在止步于此,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年轻人,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创下千万家财,还不算成功吗?
“我退伍是因为执行任务时我的队友全都死光了,只剩下了我,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却不是我们的缘故,是一个草包的镀金指挥官错误的指挥错误的下达命令所造成,我看着他们的尸体,不知道是该为他们骄傲还是该为他们卑微,他们是烈士,可这烈士是让无能之辈的无能之举直接造成的,连部队都开始有庸人了,都开始失去它本该有的干净了,我还在那里做什么?我看得惯血腥,看得惯杀人,看得惯作恶,唯独,看不惯庸人误国,我情愿当时的指挥官是个广义上的坏人,但至少他在专业上的能力不会引导我们走入错误的死亡。”
左朗就像是在自言自语,除了需要保密的部分,他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讲给徐斌听,尤其是他退伍这一段,他甚至这样告诉自己,如果让自己选择,贪-官能吏和清廉无能之间,他宁可选择前者。
“你得到的多,改变的就多,至少在你老家那几个村子,年轻人每年都能给家里赚到一笔钱,而不是任由他们游手好闲在家中。”
徐斌始终没有答话,沉默着,望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致,若有所思,目光从没有焦距的茫然到渐渐汇聚光芒,精光炯炯,是找到答案还是已经暂时放下了?没人知道,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徐斌老家所在的镇子不大,但处在曾经的交通枢纽之上,还算繁华,镇农机站就在镇政府的边上,徐德胜那辆捷达车就停在院里,正坐在办公室跟农机站的站长喝茶聊天,小时候的光屁股娃娃,多少年了一些人情往份的酒桌上还会见面聊几句,现在看着徐德胜开着车子抽着中华,作为发小,人家那也是羡慕得紧,没少打听徐斌的事,要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关于徐斌发财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所能传遍的区域。
“德胜,修东西是次要的,中午你可得听我的安排,刚杀的狗,全狗宴,你要是不给面子,可别怪我指着你鼻子骂你老小子。”
“大海,说啥呢,这上面弄得大坑,你老小子也填不满啊,别急,等我儿子回来先让他看看,他可跟我说了,这东西也能弄一弄,希望能弄好,这些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