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冷眼斜视着她呢……那也是非常甜蜜的。
因为,在林真的记忆里,她已经跟她最心爱的小凡阔别了长达一十八年之久。
只有老天爷知道十八年的苦苦思念,会是个怎样教人肝肠寸断的难受滋味。
现在,终于可以一解十八年来的心中愁苦,林真怎舍得轻易将眼前的这点小小温存,残忍打断。
虽然廖凡这时候根本就对她没有怀着什么好感,不过没关系,林真喝得着廖凡亲手递过来一碗热腾腾的稀饭,已经很知足了。才不用去管廖凡的心里会怎么想!
廖凡不再说话。
林真也没有继续饶舌聒噪。
李敏的事情,暂且就让她搁在一边去吧。她若是已经死了,再怎么关心问候也是救不活的。她若是没死,自然也无须多问。
林真坐在床头上,低着头,一勺一勺慢慢喝着热粥。
任自己的心情沉浸在十八年前的美腻爱情回忆之中,恣意漂浮。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吸吸唿唿喝粥时发出的细微响声。
悠长的时光仿佛忽然凝固,在这一刻静好如初,一如往昔。
不知道时间就这么流逝了多久以后,林真终于听见了有只老式闹钟正在偷偷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她险些儿忘记了,这个年月还有很多单位继续沿用着旧式的石英钟。这种闹钟已经不再是发条式的了,而是上电池的,跟石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当时就是被称为石英钟,或者石英表。
林真碗里的粥早已喝光,她也不想再来一碗。
悄悄把空碗和勺子放在一边,闭目假寐起来。
她尽可能贪婪地专心享受这份安静,廖凡就陪在她的身边,小小的房间里再也没有别人打扰。也就是那只石英钟滴答作响的时候,感觉有点小讨厌!
这样难得的一刻光阴,可能很短,转瞬间就被旁人或者什么别的事件所打破,也可能拖得很长很长。
其实她想问一句:“现在几点啦?”那只石英钟,挂在了床头的正上方,挂在林真头顶上边的墙面上。从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看得见当前的时间,就只有林真一个人看不见。
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去问,不忍心打破这样好的一种祥和宁静氛围。
心里头美滋滋的想着,“廖凡这孩子,虽然臭屁讨厌,整天都是阴阳怪气,不怎么爱搭理劳资。不过,搁在眼下这样的情景里,倒也难得可贵。他的沉默寡言,反倒成全了我想要尽可能多耽一刻的这份平静。倘若换了个多嘴多舌爱八卦的,只怕早已生出了许多是非,提前打破了我所喜欢的这份安静时光。”
想着想着,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又睡入了梦乡里去。
毕竟这是20岁的林真身体最弱的一个瞬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在1990年的春天,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始锻炼身体。这一次她真的是虚弱无力,喝过了热粥之后,饭饱神虚,再加上心满意足,心情舒适放松,于是便安然入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第一次前往香格里拉的那辆依维柯牌中巴上。
汽车在昆明通往丽江的山路上晃晃悠悠的开着开着。
晴朗的阳光透进车窗,把一切照来黄澄澄、明晃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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