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做了一个茧,缚住了她和许沉两个人。
P>想要亲近,却不能完全信任。
P>想要远离,却舍不得这份仅有的亲昵。
P>两个人,像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依偎着取暖,却始终走不进对方的内心。
P>许沫替哥哥着急,多次催促许沉积极些。
P>许沉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P>送鲜花、送巧克力、吃饭、看电影、送戒指、求婚。
P>所有情侣之间能做的,他都做了,却始终走不进付镜涵的心。
P>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怀疑警惕的看着世上所有的人,准备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逃离。
P>这是她自我保护的方法,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害的方法。
P>她会变成这样,他不是没有责任。
P>当年,虽然付镜涵的父亲还在世,但因为他并不疼爱付镜涵,所以实际上他是付镜涵最信任的人。
P>她把一个少女所有能给的崇拜、眷恋、热切,全都给了他。
P>可在她一无所有,最需要守护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她,并留给她仇恨冷酷的眼神。
P>自那以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P>所以,付镜涵今天会变成这样的性格,他要负最大的责任。
P>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去弥补,可是没有办法,她最防备的人便是他。
P>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P>她生怕有朝一日,他再如同以前那样,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P>她不知道。
P>今日的许沉已不是昨日的许沉。
P>经历了与父亲生离死别的痛,他悔悟了很多。
P>当年,父亲不止一次让许沫联系他,向他道歉,希望他可以回国看他。
P>他自己也曾打过电话,叫了声儿子,便哽咽的说不出话,他却狠心的挂断电话。
P>他忘不了父亲酒醉时让他肝肠寸断的谩骂,忘不了父亲铁青着脸色落在他身上的拳脚,忘不了父亲血红着眼睛冲他举起雪亮的刀锋。
P>他一直以为他对父亲是深恨,父亲离开之后他才知道,深恨背后是深爱。
P>父亲的离开是他这一生永远无法弥补的痛,他不希望这样的痛苦,今生他再经受第二次。
P>别人都说许沉奸诈冷酷,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他比别人更脆弱更孤独。
P>他与付镜涵一样,是会怀疑一切,怀疑整个世界的人。
P>他会冷眼看着接近他的人,猜测她是否真心真意,是否别有居心。
P>他这样的人,很难向人真正的打开自己的心门。
P>迄今为止,他只爱过一个付镜涵。
P>他与付镜涵是同一类的人,他们了解彼此,彼此之间又有过最纯洁最真挚的情感,他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
P>可如此的天经地义,却因为当初重逢时那句话,他们之间如同隔了一道永难跨越的天堑。
P>追求她、打动她、向她求婚。
P>他真心做了,努力做了,她却用惊疑不定的眼神观望着、怀疑着。
P>他曾经的遗弃,让他失去了她对他的信任。
P>所以,今天这一切,不过因果循环,与人无尤。
P>眼见着身边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结婚生子,他不是不急,只是急也没用。
P>他与付镜涵之间的关系像是被什么冰封住了,不能进一步,也不能退一步。
P>这天,与往常一样在付镜涵的公寓吃过饭,付镜涵忽然说:“许沉,我昨天接受了世卫组织的邀请,下个月随他们援非。”
P>许沉收拾碗筷的手顿住。
P>非洲某些地方经济落后,通信落后,治安环境差,医疗条件极差,经常有流行疫病的发生,而付镜涵她们常去的,就是那种地方。
P>在那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P>他将刚敛入手中的碗筷放下,抬眼看她,“还能回绝吗?”
P>付镜涵摇头,“不能了。”
P>世卫在很久之前就向她发出了邀请,因为对许沉的留恋,她已经拒绝了多次。
P>但这次,她不想再拒绝。
P>她与许沉的关系,已经被她逼进了一个死胡同,进不得,退不得。
P>僵持了这么久,她累了。
P>每次去非洲,那里的风土民情都会给她许多的感悟。
P>对很多人来说,那里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但对她来说,在被许沉遗弃的许多了个日子里,如果不是在待在那里,她根本熬不下来。
P>她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堕|落成失足少女也说不定。
P>这次去,她希望她可以有更大的改变。
P>如果能活着回来,好好的回来,她就和许沉重新开始。
P>如果没办法好好的回来,那就是命。
P>命里没有莫强求。
P>许沉沉默了。
P>过了许久,他才将碗筷收进厨房。
P>厨房内传来哗哗水流声,付镜涵愣了原地,许久许久。
P>许沉收拾好厨房出来,拿起外套想走,付镜涵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许沉……今晚……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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