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刘两家的纷纷扰扰不论是沈迟还是林小乖都无心去顾忌了。
林小乖有些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这里是……老城区?
她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她非常清楚现实中的自己刚刚在沈迟的拍抚下在他怀中入睡。
看天色应该是晚上,她低头去看地面,应该刚下过雨吧。
不由的,她想起上辈子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小雨蒙蒙的天气呢。
正这样想,林小乖就注意到前方有人正在往这边走,她抬头去看,顿时就是一脸震惊——
沈迟!?
她忍不住喊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只是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满面沟壑的老人,沈迟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突然,她注意到她似乎抱着什么人,视线往下移去,这一次,她就不仅仅是震惊了。
她一脸惊骇地退了好几步——怎么会……
那被沈迟抱在手里的居然是自己!?
不,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对,应该说是自己的尸体。
因为她很清晰地看到,那个“自己”的胸口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她仔细看向那个“自己”,白色青花瓷的旗袍,古典的璟透发簪,小牛皮的白色坡跟凉鞋,玻璃种的翡翠手镯,银色的手拿包……
林小乖的眼睛越睁越大,这些都是上辈子自己死的时候的穿戴!
那……
她倏地转头看向那个年老的沈迟——这难道是上辈子自己死后发生的事?!
不论心里的情绪怎样翻滚,她还是紧跟在沈迟身后,看着他没有犹豫地来到了自己在老城区的住处,从“自己”的手提包拿了钥匙打开院门,然后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进了屋里。
沈迟怎么会这般苍老?
林小乖心酸地回想上辈子的事,却发现后来那些年,自己的确没再见过沈迟,只偶尔在电视上听到他的消息,只是也总是看不到他的人影。
她看着他吃力地将自己的尸体放到卧室的床上,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细心地擦着她脸上和手上被沾到的雨水。
等到擦完了,他也不动,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的人,渐渐红了眼眶。
“陈翰,你出去,把门关上。”直到他出声,林小乖才发现一直站在门口,比自己印象中苍老了很多的陈翰。
卧室门被关上,沈迟解开“她”的发髻,拿出一把梳子细心地将她的头发梳整齐了,低声小心翼翼道:“我不会挽发髻,你别不高兴。”
林小乖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沈迟却似乎看“她”看痴了,喃喃道:“你一点都没变,只有我老了丑了。”
她从来没停过他这样不自信的语气,顿时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床沿站起来,打开衣柜,寻思了好久拿出了一件自己不常穿,几乎全新的水红色旗袍,又抿了抿唇,打开柜子下方的抽屉,取出了一套全新的内衣内裤。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林小乖有些尴尬窘迫。
但等到沈迟真的开始帮她的尸体换衣服的时候,这种心情不知为何消失了。
他的动作那样地缓慢力不从心,只是他的表情却虔诚而认真,仿佛在做一生中最为神圣的事。
等到事情做完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沈迟气喘得厉害,靠在床头休息了十多分钟才算缓过来。
他伸手摸了摸“林小乖”的头发,轻声道:“婉婉,我可能又要做让你讨厌的事了,你气我打我都成,但不能赶我。”
旁听的林小乖莫名,直到跟着他来到一座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碑文——亡妻林小乖之墓 沈迟立,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这是一座双墓,旁边那个空位,明显是留给沈迟自己的。
一时间,林小乖心头不知是何种滋味,若是上辈子的她,肯定会为沈迟的行为咬牙愤怒,但现在……
哪怕明知道这个沈迟和自己爱上的那个不同,但或许是爱屋及乌的想法,她到底还是心软了。
接下来,她一路跟着沈迟,知道他刚刚大仇得报,知道他患了恶性脑瘤八年,知道许梅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知道他对死亡的坦然和期待……
睁开眼睛,林小乖一瞬间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直到对上沈迟的目光。
那一瞬间,她几乎觉得眼前的沈迟和梦里那个沈迟重合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那似乎是她的错觉,那双眼里明明是自己熟悉的温柔和深情,哪来梦里那样的痛苦绝望。
“怎么醒了?”沈迟将她揽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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