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身上。”
“还有吗?”宝日龙面色凝重,看不出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三,如果你能答应我前面两个条件,我希望能关起门来过几天舒心日子,太行楼和你们家族那座地下金城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并不感兴趣,但我可以答应你,不管是什么人想打太行楼的主意,在我死之前都不可能得逞。”
李乐的话让宝日龙无言以对。
宝日龙一辈子没成家,却在草原上与一个女子生了个儿子,便是石头。而当年送石头进太行楼的那对夫妻只是石头的养父母。当年为了能让石头学得一身本领,日后好继承下蒙古帮的事业,宝日龙忍痛将石头送进太行楼。这个秘密早在十八年前石头被送进太行楼之日,李千钧就没瞒着李乐。
师不严,艺难传。
十八年来,石头随李千钧学艺,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在那段最难适应的日子里,能给他安慰的只有李乐这个哥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同吃苦共患难的难兄难弟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石头有什么心里话都不瞒着李乐。而在石头人生二十四年历程里,最让他难以理解的事情莫过于父母把他丢在太行楼后便再没来看过他。
石头天性淳朴,心性单纯,酷爱厨房里的活计,尤其喜欢白案。他人生最大的理想便是做出最好吃的面食。对于太行楼和黄金家族地下城这负千斤重担,他既没有准备接,更没有那个能力接。李乐对石头的感情,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从少年起,就对老辈人这种代代相传的观念嗤之以鼻。
时代变了,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活法儿。家族传承这种事对年轻人的约束力越来越小,说起来都仿佛是封建残毒似的。而不管是李千钧还是宝日龙,却都还在抱残守缺,打着子承父业,孙承祖责的主意。
宝日龙完全没想到李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李乐没开口之前,他甚至已想好如果李乐拒绝,他要怎么劝说。却不料,李乐并未拒绝太行楼,却拒绝了两家共同相守了三百年的责任。不但自己要拒绝,还要求石头也一起拒绝。听到这番话,宝日龙的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名状。失望,惭愧,愤怒,悲伤交织在一起。
一个有思想有胆略的男人是不可能接受别人来安排自己的人生命运的。李乐已经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有责任有担当,更有自我。宝日龙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劝说面前的年轻男人。
沉默。
辽阔的草原,风吹过,草海泛起波浪,清新的味道入鼻,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久居城市,宝日龙对这味道是如此的眷恋。那风声仿佛是早已死去爱人乌兰朵儿温柔的呼唤。那味道,又似乎让他想起了阿妈用牛粪烹调出的奶茶。如果没有这份责任,他宁愿做一个普通的牧者,骑着马儿,拖着心爱的姑娘的手,自由的驰骋在草原上。而不是窝在古城,浪费大半生光阴守护一个秘密。
“哎!!!!”
宝日龙思忖良久,终于一声长叹,道:“时代变了,老爷子和我的那一套看来已经落伍,你们有权利选择怎样去生活,我接受你的要求,关于太行楼的秘密到我这一代为止,明天起,我会带蒙古帮的兄弟们离开古城,太行楼彻底交给你们兄弟,我会回到草原上大漠里,如果他想见我,解开那个秘密的答案就可以来找我。”
???
李乐回归六个月后的某一天,位于城北的牧人汽贸有限公司忽然宣布关门停业。紧随其后的是,纵横古城道上数十年,刚刚在太行楼前事件中大显神威,轻松压制住城南帮的蒙古帮一夜之间消失了。
李乐从陈辉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坐在旅馆前台休息厅里同苏霞飞聊得热闹。举着电话,沉默良久。
宝日龙真的走了,回到草原。也许他是去了家族的墓地构筑最后一道防线,也许他只是想家了。他没有来认下石头,却留话给李乐,希望借李乐之口将真相告知。李乐的心中充塞着矛盾的情感。有愧疚也有欣喜。
愧疚于自己的坚持让一个老人失望离开,让另一个老人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欣喜于从今起终于可以过上自己选择的生活。
没有人比李乐更知道宝日龙有多想认下石头。但李乐更清楚,对宝日龙而言,面对面对石头说出真相有多难。不仅是宝日龙为难,事实上,这事儿连李乐都感到十分为难。
石头虽然朴实,却是个重情重义,情感细腻的家伙。这一点,在他对苏霞飞无微不至的关心上得以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乐举着电话,良久无言。陈辉在电话另一端却是一头雾水,但同时又不免有些踌躇满志。
前些日子从李乐口中得知蒙古帮的真相后,让他知道了天外有天。与蒙古帮相比,小小的城西帮实在不够看。这段时间里,陈辉收敛了许多,过去经常干的,诸如临街飙车,肆意发怒砸人店铺之类的混账事再没干过。蒙古帮的存在,让陈辉觉着自己毫无猖狂的本钱,任何不知所谓的举动都有跳梁小丑之嫌。
“蒙古帮就这么突然消失了,这事儿你知道多少?”陈辉在电话里百思不得其解:“自从城南帮垮台蒙古帮显露真实实力,这古城道上他们已经没有对手,汤汝麟那瘪三看见布图日勒都主动打招呼,正该是大展拳脚的时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这里头肯定有什么猫腻儿。”
李乐说:“能有什么内情,宝日龙今年都已经六十四岁,早没了称雄争霸的野心,不爱混了,回故乡养老去了呗。”
陈辉不大相信,却也找不出别的理由反驳李乐的判断。在电话里磨叽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苏霞飞看出李乐有心事,主动结束了聊天,起身回到前台接待的位置。李乐独坐在沙发上沉思不语。
正这时,燕小五从外头进来,一进门便气呼呼问:“喂,李老板,为什么要赶老张两口子走?人家小门小户带着个重病的孩子来城里看病容易吗?你就那么缺钱吗?”说着,一屁股坐到李乐对面。
她说的老张两口子是一对来自邻省口城郊区的夫妇,住进廉租馆有两个多月的样子。一共三口人,还有个跟小姑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长的大脑袋小细脖,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的挺讨喜。这三口人是来古城给孩子看病的。
李乐记得第一次收房租的时候老张交的挺痛快,到了第二个月就没那么痛快了,两口子一起求李乐宽限几天,李乐当时一转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第二个月的房租似乎至今还没交。算算时间,又到了该交第三个月房租的时候了。
“你听谁说的?”李乐看着一脸不忿之色的燕小五,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他们走了?”
“人都要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燕小五瞥了前台里坐着的苏霞飞一眼,声音提高了八度:“不就是两个月房租吗?为了区区六百块钱就把人往大街上撵,真想逼死人吗?”
这小妞儿自从住进来,一晃儿仨月过去了,上上下下都混熟了。她是个肚子里没什么弯弯绕的直肠子,说起话来很少顾虑,脾气还大的出奇,稍有不顺眼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来几句。而且基本上都是冲着李乐使劲。
李乐回头看了看苏霞飞,问:“什么情况?”
PS:收藏,收藏,收藏,点击,点击,点击,红票票恶狠狠砸过来,怎么连红票周榜都上不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