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茶,这还是上上等的茶叶,大宗茶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听得婉宁的话,商贾先是诧异,然后冷汗从额头上淌下来,听到最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婉宁拨完算盘珠,用手轻轻摇晃,“你要卖给我四千斤毛茶,就算作生意都给了我,可真当我是个新商贾,这也就罢了,为了这四千斤毛茶千里迢迢从福建来京城,未免有些不值。”
“所以这文书我不能签,你的茶叶我也不能要,除非,你将那五百亩茶园产的茶叶都卖给我,”婉宁说着站起身,吩咐下人,“送人出去。”
那姓康的商贾立即看向身边的人。
那人也没有了主意。
崔二奶奶不过看了一眼文书,就知道崇安县康家有多少亩茶园。
到底为什么?
婉宁道:“后面再有商贾上门,一律不准带进来。”
“出去吧,”管事进来道,“也不看看我们家二奶奶是谁,张嘴就想要哄骗……”
商贾面如死灰。
来京城之前,他就被叮嘱定要和崔二奶奶签下文书,接下来还有更多商贾会上门,若是他这一步没有走好,后面的人要怎么办?
“二奶奶,我家中确有五百亩茶园,您……您……真是神了……我愿意将所有茶都卖给您,这文书……我签了。”
婉宁吩咐童妈妈,“将焦掌柜叫来跟他签文书。”
童妈妈应了一声,婉宁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抱厦,刚踏进三进院,阮姐带着两个人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婉宁,旁边站着的妇人立即就跪倒在地,“二奶奶,您是活菩萨啊,那姓康的吞了我们整个许氏一族的茶园,茶园没了还不算完,每年要逼着我们交茶税,我公公和男人都被他们逼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妇孺,如今连活都不易,从来就没想过还能将祖产夺回来。”
妇人摸着眼泪,身边的孩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盯着母亲,一双手死死地抱着母亲的腰不肯放开。
那妇人接着说:“五百亩茶园,他们只交几十亩地的茶税,还将每年产茶的数目都瞒下来,这样的事在闽浙比比皆是,等到制好了茶,就由官府让当地富户来收,连夜就交到船上去,大船一走,带去了海上,谁又能知晓。”
“我们这些人,本来是有茶园,而今被害得流离失所不说,还要在茶园上做工,家中就算还有几亩田地也无暇耕种,交不起朝廷派下来的田赋,就更不敢再说什么,否则被朝廷抓起来……孩子也会被伢子带走贩卖。”
妇人怀里的孩子脸上满是尘土,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害怕,整张脸瘦得都能看到骨头的轮廓,一张皮裹着的骨头从破旧的衣服里露出来,手指紧紧地攥住妇人的衣服,骨节已经攥得青白。
让人看着心中酸闷。
“从福建赶过来还没吃饭吧?”
妇人讪讪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去拢身边的孩子,孩子倒是不遮掩地吞咽一口。
“二奶奶身边的人,一路上已经照应了我们母子,要不是这样,我们母子早就饿死了。”
孩子皱着眉头。
让人忍不住要伸手将那孩子的眉头抚平。
阮姐道:“听三娘说,这种事在福建已经见怪不怪,从前我们就算知晓一些,打听过去他们也不敢说。”
阮姐说完话,转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立即抿住了嘴。
婉宁转过头看到崔实图站在那里。
“爹。”婉宁上前行礼。
崔实图皱起眉头,“方才那些话可是真的?”
婉宁道:“媳妇已经让人仔细查过,方才那个姓贺的商贾,不过就是为人所用,茶园只不过是记在他名下,也并非是他的,在闽浙,六七成的茶园都是如此。”
崔实图想了想,“那些上门的商贾……”
“是媳妇和二爷早就料到的。”
是啊,是他们早就料到的,在京里准备了那么久,等得就是这一天。
崔实图道:“眼看会有不少商贾陆续上门,你准备怎么办?”
婉宁看着崔实图,公公性格中好的一方面在于,他很多事不会跟女眷计较,如果崔奕廷在这里,父子两个见面必然会吵起来。
婉宁含着笑容,“爹不如就将这件事交给媳妇。”
那些客人,那些商贾,该去哪里就会去哪里。
谁也看不了崔家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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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抱歉啊,找了好多资料,也改了好多,所以晚了,明天早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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