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拿下了整个北神域。
当三王界尽皆臣服,其他星界的意愿已根本毫无重要。邀他们前来,绝非征询他们之愿,只为观礼见证,以及……
他们必须做出的表态!
三王界合威之下,谁敢不从!
声音落下,阎天枭的目光也猛一偏移,落向了劫魂圣域内,位置最为靠前的坐席。
那里,是北神域王界之下最强三大星界——皇天界、祸荒界、神蟒界的所在。居首的,是三界皆到场的大界王:天牧一,祸天星,蝰蛇圣君。
这一场封帝大典,他们心中的震骇和复杂都无以言表。
上一次见到云澈,是在皇天界的天君盛会。
如今,才相隔短短不到一年,再见云澈,已是九霄之上,王界之上!
在场众界王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这三大界王的身上。在北神域之中,他们算是唯三面对王界亦有些微话语权的人。
只是,面对亘古未有的三王界齐压,无论是多么荒谬和不可理解的号令……他们三大王界真的有质疑和抗命的胆量吗?
三界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极端复杂。
“等等。”
这时,云澈却忽然出声,淡淡的两个字直接粉碎让人窒息的死寂,他的手臂伸出,顿时,阎天枭的无上帝威当空弥漫。
阎天枭目绽诧异,但没有说话,垂首退步。
众人注目之下,云澈缓步向前,漆黑的双瞳凌视前方,口中低沉而语:“你们现在心中肯定在想,一个出身东神域,到来北神域才短短数年,对北神域未建半分功德,未积半寸基业的人,何德何能成为这北域的无上主宰。”
“一个年龄不过半个甲子,在玄道只是‘幼辈’,修为也才区区八级神君的稚子,凭什么引领北域万魔,成为第一个北域魔主。”
“你们甚至还会想,这个所谓的‘魔主’,会不会不过是三大王界为了更好的操纵驾驭北域,而共同立起的一个傀儡。”
云澈的声音冰寒淡漠,一字一字,缓慢的撞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他们都愕然抬首,惊讶着耳边听到的言语。
而云澈之言,毫无疑问,便是他们心中所思所虑。
东神域出身、半甲子之龄、神君境的修为……却成为北神域旷古绝今,凌驾于三王界之上的魔主!?
虽然传闻他身负魔帝传承,传闻他可以释真神之力……但传闻终究只是传闻。
但,哪怕这些都是真的,他区区一人,又怎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三王界臣服到如此地步。
无论怎么想,都根本是不可能之事。
“傀儡”,是出现在无数北域玄者脑海中最多的两个字。
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字”,竟然从他的口中直接说出。
“呵,”轻淡的一笑,却带着蔑世的傲然,云澈头部抬起,冕旒摇曳,魔主之语幽沉的传入北神域的每一个角落:“本魔主便让你们好好看清,何为资格!”
轰——
一声闷响,如深渊惊雷,云澈身上玄气爆开,邪神境关——邪魄、焚心、炼狱、轰天、阎皇一瞬开启。
随着玄气化作深邃的血色,神君境八级的玄道修为,却爆发出让劫魂圣域为之战栗的恐怖威压。
那夸张到无限撕裂认知,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玄气爆发,险些在一瞬间惊裂了无数暴凸的眼球。
而他们惊骇欲绝之中,却浑然不知,这只是刚刚开始。
玄气在邪神之力下暴涨到极致,云澈缓缓闭目,双臂抬起,长长的黑发穿过帝冕,无风飞舞。
他的眼瞳,他的全身,还有每一根发丝之上,都在这时耀起一层逐渐深邃的黑暗之芒。
那是属于黑暗永劫的极道魔芒。
轰隆隆!
苍穹之上,黑云忽然开始混乱的翻滚,光线在快速变得暗淡。
一双双眼睛在无声的收缩,一根根神经和魂弦在快速的战栗,无数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因为天地之间,正在降下一股浩荡魔威。
这股魔威降下的第一个刹那,便沉重的让所有黑暗玄者瞬间窒息。但,下一个瞬间,它竟又快速增长,疯狂暴涨。逐渐的,超越了神帝,超越了认知,甚至超越了他们意志和信念所能承受的极限……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
光明快速消逝,黑云的翻滚变成了隐隐的战栗,再到……那几乎清晰可闻的恐怖哀嚎。
苍穹之下,劫魂圣域正在微微的颤抖,所有的黑暗空间都在颤抖。而这绝非这绝非是力量的释放,而仅仅是黑暗的威压。
“这……这是……什么?!”
天牧一,北域王界之下第一界王,他嘴巴大张,瞳孔欲裂。
天孤鹄的巨大变化,让他对云澈的了解远胜他人,却依然在这一刻,在这股从天而将的恐怖魔威下惊骇欲死。
他的周围,皇天界的众强者……还有不远处的祸天星与蝰蛇圣君,每一个人身上所呈现的,无不是剧烈到极限的恐惧战栗。
压覆在他们身上、灵魂上的,是一股大到让他认知崩塌,几乎随时可能魂飞魄散的恐怖魔威。这股魔威之下,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上古真魔的魔爪抓在了手中,全身上下,都是超越信念的惊栗与恐惧。
咔嚓!
黑云碰撞,带起一道震世暗雷。
只是,这声天道之雷却隐隐透着一股战栗……甚至卑怜。
云澈的上空,黑云在疯狂的翻滚,整个苍穹都仿佛完全压覆了下来,几乎要触碰到他飞舞的黑发。
而他的身上、脸上,一道道赤色的魔纹在显现,这些魔纹非是来自他的魔袍和帝冕,而是他黑暗永劫中境大成的永劫魔印。
这也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的释放黑暗永劫。
劫天魔帝,作为远古始祖神创造的第一个魔,她的黑暗永劫是黑暗始祖,黑暗极致……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堪称黑暗起源。
黑暗永劫的魔威之下,万魔皆为蝼蚁。
轰隆隆隆……
已是分不清这是天道的咆哮,还是恐惧的哀嚎。
阎天枭瞳孔在瑟缩,嘴唇在不受控制的发抖。他的身躯缓缓屈下,双膝跪地……而这一次跪拜,不是因为仪式,不是宣誓效忠,而是一种源自灵魂的敬畏与臣服。
他早已多次亲身领教云澈的可怕,今日今时才知,先前,竟还根本远远不是魔主的极限。
阎天枭屈膝、阎魔屈膝、蚀月者屈膝、魔女屈膝……
魔主云澈的脚下,一个又一界王,一个又一个黑暗玄者……他们的魔躯早已先于他们的意念,在战栗中跪俯于地。
越来越暗沉的视线之中,他们看到的不仅仅是北神域的新生魔主,还有破世降临的远古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