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8点多,镇海县县衙附近一座独立的大宅子里,秋瑾正在宅子的花园里散步,两个健壮的妇女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上个月14号,秋瑾外出办事,路上遭到几个乞丐的围堵乞讨。秋瑾正要拿钱打发他们了事,忽然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省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绑了手脚,在马车上疾驰。最后,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刚开始,秋瑾还以为是绑票勒索,她夫家有的是钱,因此也不怎么担心害怕。可是,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呆了好多天,每天只是几个壮妇好饭好菜地伺候着,既不见绑票的人出来与她相见,也不见任何其他的动静。
期间,秋瑾也想凭着自己的本事逃跑,可是,却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大宅院周围,有清兵团团守卫着,她根本逃不出去。
难道是组织起义的事情败露了?秋瑾再次这样想道,不过,她马上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自己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联络组织的都是忠诚的爱国学生,仁人志士和开明士绅,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会出卖自己!
那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被清兵抓起来?更加令人苦恼的是,自己被关了将近半个月,竟然连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对外面的形势一点都不了解,真是令人烦闷啊!
花园的外面,昨天晚上刚到的徐锡麟早上起来,被清兵告知她的表妹秋瑾在花园里等她。于是,他便在两个清兵的带领下,快步往花园行来。进入花园后,徐锡麟果然看到了正在蹙眉沉思的秋瑾,不由得大喊起来。
乍然看到徐锡麟出现在眼前,秋瑾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她快步走到徐锡麟跟前,苦笑着对他说道:“表哥,看来我们起义的事情真的败露了。亏我最近还不断地自我安慰,这可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之举啊!”
“是啊!”徐锡麟颓然道:“坐在马车上疾驰了这么多天,我也是不断地安慰自己。可是昨天晚上到了这里,看到是清兵在旁监视,我才知道一切都完了。唉,我们被拘押或者被处死,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惜我们不能亲自领导革命早日走向成功了。”
秋瑾沉吟着道:“表哥,你有没有发觉,这里的清兵和仆人,对我们的态度非常地恭敬和友好。我偷跑了数次,被他们发觉,他们都是恭恭敬敬地将我逼回来,绝不敢对我有一丝一毫地无礼举动。而且,他们每天都是好饭好菜的侍候着,除了不能出门以外,我觉得就是在自己家里面一样,可以任意行动。”
“嗯!”徐锡麟点头赞同道:“我昨天晚上刚到,他们就准备了热水给我洗澡,然后好酒好菜地招待我。令我感到万分惊讶的是,在我睡觉前,他们竟然还带来一个按摩师傅给我按摩。天啊!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美梦呢!”
“是啊!”秋瑾笑着道:“这个享福的美梦,我已经做了半个月左右了。若是没有革命事业的牵挂,我倒是希望这个梦一直继续下去。”
秋瑾、徐锡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质疑感叹时,花园里又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人正是穿着县令服饰的秦众羽,其余两人分别是李峰锐和马敬飞。
看到终于有满清的官员出现了,秋瑾和徐锡麟两人停止了胡猜乱想,他们傲然而立,直视着秦众羽等三人。
“呵呵!让两位受惊了!”李峰锐先是抱拳向秋瑾、徐锡麟两人致歉,接着问道:“我叫李峰锐,你们两位是光复会的革命党人秋瑾和徐锡麟对吗?”
“正是!”徐锡麟见事已败露,也不再做无谓地言语遮掩,昂然答道:“要杀便杀,你们不要妄想用甜言蜜语和美酒玉食,让我们革命党人屈服!清廷迟早要被我华夏族人推翻,你们这些满清走狗,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徐锡麟慷慨陈词,秋瑾也是一脸的大义凛然,秦众羽三人哈哈大笑。他们都伸出大拇指,对两人以示夸奖赞赏。
“两位误会了!”笑了一会儿,秦众羽正容说道:“两位为了革命而殚精竭虑,为了中华崛起而视死如归,不愧为我们校长的表哥和表姐!其实我们也是革命党人,不信你们看!”
说完,秦众羽三人都将自己的假辫子扯去,露出了光溜溜的脑袋。徐锡麟和秋瑾两人都不由得楞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秦众羽、李峰锐和马敬飞这三个光头和尚。”你们,真的也是反清的革命党人?那么,你们为什么把我们两个人秘密抓到这个地方来?你们可知道,现在我和秋瑾正在秘密组织一场意义重大的起义?如果你们真是革命党人,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阻挠我们的行动?”徐锡麟不信地连续质问,他怀疑这是清廷故意设局来骗他们的情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