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躲在简来方后头,肚里飞快地盘算了千百记筹划:
这些黑褂们是来逼他们关张转行的!何至于此?
就算其他大商家也想做皱纸生意,用商场上的手法竞争就可以了,何必硬来呢?
哎呀!所谓买凶逼迫,也是商场上的一种手法。直接把人压服,比打什么价格战、质量战,来得便捷多了!
人都是这样,能打战打赢,谁爱谈判?所以圣人定下十二城界限,就是不想再看这片大陆熊熊征战。
安城、张邑,都有规矩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照规则是不能入室行凶的。
这些黑褂们偏偏就是来行凶了,照法律,慕飞可以去告他们。
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慕飞还不是强龙!法律是人手里实行的,人心有偏向,律绳有宽紧。以前慕飞有钱有势,要给宝刀和兼思受苦头,邑守还不是听慕飞的话。如今这儿是人家地盘。慕飞要告他们,哪有个好结果?官府里说几句场面话、说几句难处,一推二拖三啧嘴,说不定还要点过堂费,末了仍然说证据不足、人也做不到、案子办不成,你能怎么办?把衙门烧了?
退一万步,就算官府替慕飞作主,捉了这几个黑褂,加以训诫,关上一阵子,背后的人就派不出其他黑褂了?明着不打,暗里给你砸坏这个、偷了那个,你能怎么着?
势不如人,也就这么着了!
难怪简竹在桑邑韬光养晦,难怪简竹劝慕飞早早收手!
这真不是志气的问题。没那么大脑袋,戴不了那么大的帽子。泥蚌生珠,结局就是被人剖蚌夺珠。
慕飞气短。
黑褂们继续作凶狠状,又放了几句血淋淋的话。
简来方唯唯诺诺。
黑褂们满意而去。
慕飞有些失望:内心深处,他盼着简来方能够像评书里头的英雄一样,一声怒吼、严惩宵小,挽回他的面子。不过,简来方根本就不是那块材料,万一得罪了对方、招来更大的麻烦,还不如低头过这一关了。慕飞郁闷的吐出一口气,感激的往简来方背上一拍:“我加你工钱。”毕竟人家不会武功,仍然用身子挡在他前面,这份功劳不可抹煞。
“嘎,什么人?又要扛这头梁子?”黑褂们在门外两步远的地方怪叫。
哪路英雄前来救驾?慕飞心头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探头出去看。
他看到了宝刀和悟宁。
宝刀葡萄眼跟兔子似的红,而且还肿,脸色很差。慕飞心里一疼,还没搞清楚这疼痛是打哪儿来的。宝刀已经跟黑褂们扛上了:“怎么说话的你们这是?我看见你们从我们铺子里出来,问一声不行啊?什么梁子不梁子的,你们跟谁过不去了?”白龙寨出身,最基本的黑话她还懂。
慕飞在门口拼命跟宝刀做手势:“别跟这些人搭话,快让他们走!”拜托,宝刀手底功夫有多稀松、脾气又有多坏,他最清楚。让这小姑奶奶跟这群煞星搭话,找死吗?
宝刀瞄了慕飞一眼,没理他,盯着黑褂们:“你们刚刚跟我们过不去了?”
黑褂们怪笑,墙上一拍,又来那套钻砖头的老招数。宝刀眼皮都没眨一下:“所以?”
“咦?啊!”黑褂们兴奋了,打算给她来点更刺激的!一根禅杖却静静伸到他们中间,拦开了宝刀:“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黑褂们上下打量悟宁一眼,对神佛到底有些忌惮,梗着声儿道:“大师知不知道我们在办啥事?”
“不清楚。”悟宁慢腾腾摇头,“小僧只是来化斋结缘的。”
“你走你的道就好!”黑褂们摞下这句话,回头对着分号门口大喝一声,“爷们的吩咐别忘了!”
慕飞的脑袋又被吓了回去。
宝刀踏进门,一路看着纸头被撒乱了、有的工具被丢在地上、有的器械被推离原位,气得皱着小眉毛:“这些人到底要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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