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人了,什么看不透,虽然上回有些误会,到底还是解开的好,免得什么时候进棺材都是不晓得的,能有多少时日后悔。”
说得很是冠冕堂皇。
半夏却丝毫没有心软,只盯着她们两个,“哟,上一回被我舅舅砸的床跟门、桌椅都修好了?我这人嘛,就是小气记仇,别人对我不好我都记得,可没有被打了左脸再伸右脸过去的到底,人得罪我找不到了也就算了,找得到必然要报复回来,你也说了一辈子没有多长,怎么可能让自己那么憋屈。”
“说得好!”苏钱氏在后头助威,“你还来做什么,等会我几个儿子回来,我让他们把你扔河里喂鱼!”
简氏抖抖面皮,“嫂子,这都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旺,何必呢,我这是特意来给你赔礼的。”
赔礼?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简氏如此,那妇人很快又反应过来,甜甜叫了一声,“舅妈——,这么多年也没能来瞧瞧你这边。”
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苏钱氏脸色就有些奇怪,她比较习惯的是直来直往,别人彪悍,她就要比别人更彪悍,这种软绵绵的攻势,还当真不好对付。
见她如此,简氏就觉得有门。
干脆自己不说话,让儿媳妇说,毕竟自己已经跟她撕扯过,但儿媳到底是小辈,怕惹不到她不快,以后要过好日子,就看这个了。
她对这个媳妇越发满意起来。
有了第一声,第二声就顺口多了,“舅妈,当初听说你带着两个表哥到这头的时候,心里可是难过得慌,但那头的事情我们哪里做的了主,婆母是外嫁的女儿更是说不上话,好在你是个有大福气的,这一路走来,都听说现在你几个儿子都孝顺,外头的作坊铺子跟东西都卖到了城里,孙子还中了秀才,以后没准就是官家太太,想见一面就更难了,这才厚着脸皮上来认认门子……”
一席话说得无比顺溜。
显然说到了苏钱氏的心坎里,当初她在婆家过得无比艰难,几乎就是被赶出来的,她自然想自己过得比他们都好,让他们全部都后悔去。
如今有人这样上门来,她还真的就不能拒绝。
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越发觉得当初选择的正确。
妇人见苏钱氏已经缓了神色,说得越发多了。
“舅妈,这些都是那边你喜欢吃的东西,不是我夸,如今你怕是山珍海味吃腻了,独独没有这个。”
篮子揭开,是烟熏的腊肉跟笋干,还有一些是干菜,也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一瞧这个,苏钱氏忍不住地眼眶有些发红,却强自忍住,哽咽着说道,“这甘蔗渣熏的腊肉……”
东望村这边还真就没有这些东西,腊肉也不兴用东西熏。
妇人见此,越发自来熟,把东西递过去,见苏钱氏不接,就放在地上,依旧说道:“舅妈,这一家人没有隔夜仇,虽然现在表哥已经是苏家人,那头也没有说什么话,当年到底两头都有错……”
苏钱氏本来已经心软,一听两头都有错,就炸毛,“有错?我有什么错!我把两个孩子拉扯大,那头可是有过什么说法!”
妇人没想到苏钱氏反应这么大,被简氏也瞪了一眼,心里暗骂真是难伺候,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轻轻地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瞧我,当时都不知道有没有我呢,哪里晓得这些事情,舅妈自然是没错的,但舅妈啊,表哥毕竟跟那头有关系,如今他们也是没有脸面说让表哥认祖归宗,但如今那头商议着给舅舅立碑,人也过世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不把骨捡起来,只一个坟包吧,这毕竟是生身父亲,总要回去一趟,免得连个后人都没。”
半夏暗道,好狠。
这话一出,自然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的。
她说的那个舅舅,正是苏有义跟苏有才的亲生父亲,苏钱氏早就过世的前夫。
他们那头的风俗是,下葬的时候用棺木抬着,埋一个土坟包,等日后子孙大了,就重新捡一次骨,好生再埋葬,甚至是夫妇合葬什么的,正式立碑。
这自然是子孙后代的事情。
她如此说这个,苏钱氏自然只有同意,且不说她能不能狠下心肠,她要是有半点不同意,就只能是罪人。
只不知道,简氏二人,这样伏低做小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苏钱氏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想到了遥远的事情,那当家的躺在床上然后故去……
等她收回思绪的时候,点点头,却突然道:“你们说这些就这些,只那作坊是老三的,你也知道老三不是我生的,如今又分家出去,老四尚且不在作坊里干活。”
半夏一怔,苏钱氏这是怕他们占作坊的便宜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