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哪里比得上林氏,被压得死死的,登时脸上就出现了好几道印子,身上也挨了几下,周氏力气虽然不大,却专门手上拧肉。
伍桂叶疼得直叫唤。
根本顾及不了闵氏,闵氏瞪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双手不停地摸索:“闺女,怎么了,怎么了?!”
林氏跟周氏哪里会停手。
李氏已经把薄荷扶起来。
而半夏抱着丫丫,答道:“怎么了?你说是怎么了?你的孙女差一点就被你那宝贝闺女弄死了,你还在那什么都不知道,她哭成什么样子你听不见吗?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心也瞎了?”
半夏清脆地说着,要说闵氏可怜,那么丫丫呢?刚才那一幕实打实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不知道闵氏刚才说了什么,但却不能让这周遭的人先入为主,免得对这边不利。
闹成这个样子,以后过不下去就不过了,就不信离了聚丰楼,日子就不过了!
苏钱氏一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闵氏辈分还比苏钱氏矮了一截,人看着却是老态横生,也不知伍良平是老来子还是如何。
苏钱氏管不得那么多,直直地过去扯了她:“有你这样做人奶奶的吗?!”
她一说话,林氏那头也停手,伍桂叶赶紧躲到闵氏身旁,哭着喊着:“娘啊,你瞧这苏家如狼似虎的,就说当初不应当成亲,闹得家宅不宁,如今更是让别人笑话!”
闵氏脸色发白。
伍桂叶浑身都疼,只脸上那有些吓人。
闵氏粗喘着气,大声说道:“就没有天理了!这儿媳妇跟人不明不白地跑了,难不成我还要敲锣打鼓,你们还敢上门来闹!”
有苏钱氏在,李氏几个做媳妇的,到底不是乌梅的娘,只对望一眼,才明白伍良平为何会那样的神色。
但是这句话,是乌梅跟人私奔的意思?
太可笑。
乌梅要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就断然不会是眼下的境地。
苏钱氏瞪圆了眼睛,突然一拍大腿,呼天抢地地就开始骂:“我那苦命的大孙女啊!从小就懂事的大孙女啊,如今被婆家磋磨得生死不明也就算了,唯一当成眼珠子的骨肉都差点在街上被打死了啊,你在哪里!苦命的丫头咧——”
一开腔,就生生压过了伍桂叶这般的气势,闵氏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那么一句,对于苏钱氏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开场罢了。
只见她有节奏地拍打着大腿,嘴里的话就一直没有停过,从乌梅出生的时候就乖巧好带不让爹娘多操心,到她大一点点帮着家里如何如何,按说不过二十年左右的光阴,再说又能说出什么来?却愣是让苏钱氏追溯了好久。
一旁的这些人不免有些动容,听着就想掉眼泪。
更何况平日里乌梅的性子好,从来就没有跟人红过脸,哪里像伍桂叶似的。
苏钱氏堵得她们说不出话来,“苦命的丫头啊,愣是没有享过一天福,就被这样冤枉,半边人心最毒,我那孙女你是被关在哪里啊,飞不出来托个梦跟家啊——”
想象力之丰富,言语之恶毒,这根本就是苏钱氏一个人的表演。
难得这么一次,整个苏家会如此齐心。
她说的那些,比如乌梅心疼人,从小干活洗衣打猪草,更是得到许多妇人的认同,不由地主地就替她说起话来。
如今风向一边倒,全部都是指责伍家的。
闵氏气得直哆嗦,声音很是尖利,在苏钱氏这起伏的声音之中突然爆发,“那她也不能跟人跑了!我们伍家没有这样的媳妇!今天就给我休了!”
苏钱氏深吸一口气,停顿过后想要继续骂。
闵氏却哭了起来。
半夏朝李氏使了一个眼色,李氏过去佯劝,“娘,你歇一口气,乌梅还等着咱呢。”
这一哭,就仿佛是苏钱氏逼迫人似的。
不能再由着这般下去。
半夏心道,突然接着这个空当发问:“那么亲家母?你说我大姐跟人跑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的东西可是收拾干净了?有人亲眼看见了?我倒是想不通,你一边说她嫁到你们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么大的福气她跑什么跑,你到底把我大姐藏在什么地方!要不然儿媳妇几日不见,怎么也不跟娘家说一声,反而自己在大街上闹起来,这是要把苏家放在什么境地?还是你害了人,特意反咬一口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好让我们来不及追求?我告诉你,休想!”
这小媳妇跟人跑,本来就是能够飞速传递的消息,闵氏又是这般作态。
让人怎么不生疑。
半夏话一落,苏钱氏又啪地拍起了大腿!
她前所未有地觉得这个丫头,太对自己的脾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