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缓缓流淌。
冬去春来,季节交替,两个寒暑,就这般过去了。
这一日日地过去,今日跟昨日似乎也没有太大的不同,但真的等两年之后,回过头来,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仿佛就在昨日,那出嫁的花轿刚刚抬出门,唢呐声还在耳边回荡,今日,乌梅便抱着孩子,归了娘家。
春寒料峭,风也还有些割人,路两旁的柳树,却已经冒出了嫩芽,远远看着似乎有些泛绿,近一些,又看不出芽。
马车骨碌碌地转动。
乌梅怀里抱着个小小的人儿,伍良平在一旁,看着,眼神温柔。
“早些日子就想陪着你回来,只是那头事情太多又走不开,一日日地就拖到了现在。”
乌梅给孩子擦擦口水,温和说道,“也没啥,娘不也是会出来瞧,现在也好,虽然天气冷一些,好在没有什么事情,大家都是呆在屋子里的。”
说完,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逗孩子,“很快你就能见到小舅舅了哦。”
在乌梅出嫁之后的年末,孙氏诞下一子,取名苏远雷,自然远光这一辈最小的男孩子了。
次年,乌梅费了些周折,才怀上一胎,而今,丫丫不足半岁,在乌梅口里吐着泡泡什么都不知。
伍良平笑笑,探头看看外头,突然间有些惊讶,“不是还没有到春耕吗,外头居然这般热闹!”
乌梅赶忙地给丫丫裹好,眼神之中有些怅然,四周是如此的熟悉,小溪潺潺而过,这泛着尘土的村道蜿蜒在眼前,这路两旁的柳树,从这能望见院墙的芭蕉树,她有些激动。
宛若昨日,她叹息一声,声音已经平和,“他爹,已经到了村口,不如我们走几步?”
伍良平瞧了瞧丫丫,见乌梅已经把孩子裹好,见她眼神坚定,他又哪里有不答应的。
下来之后,乌梅神色好了许多,仿佛呼吸到这里的空气,整个人都活过来似的,掐指一算,刚进门的时候自然不好总是回娘家,等一切都熟悉过后,又有了身孕,养胎、坐月子,孩子又太小、伍良平太忙,这般近的距离,要回来一趟却是如此不容易,做了娘,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种种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这下了马车,正好的在这小溪前,水流渐渐地已经大了起来,却也清澈见底透着一股凉意,做姑娘的时候,可不就是在这洗衣裳,她盯着这水,有些呆。
风一吹,在脸上有些疼,半夏往手上哈哈气,又握着耳朵,“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们瞧见了没,就跟铁牛这一样就行,从那头把砸烂的断过来,一次倒一小盆进去,然后加水,摇这个纱布架子,一连加三回水,就把这渣滓给扣出来,一开始慢一些不打紧。”
这活计少有人不会做的,半夏也只是过来瞧瞧罢了。
“半夏,你一个小姑娘,还知道这个?”铁牛的新媳妇白氏,在一旁见那白色浆汁汩汩留下,眼睛瞪圆了。
一旁的人笑呵呵地应道,“你懂什么?这在作坊那,不知道试了多少次,哪有什么都不干就会的,你瞧半夏的手,定然有茧。”
半夏摸摸手头的茧,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一扭头,见乌梅抱着孩子,定定站在溪边,心下一喜,甩下一句,“都这样干,主意不要让水流出去啊,等熬满了池子就歇下!”
说完撒腿跑过来,“大姐,你怎么出来吹风了,当心丫丫!”
乌梅见半夏的身子已经开始抽条,人高了许多,看着有些亭亭玉立的意思了,脸色透着红润,心情又更好了些,笑道,“这裹得严实着呢,哪里就有那么娇贵。”
半夏见她神色如常,心下也欢喜,伍家单传,老太太对这一胎抱着很大的指望,生出来是个丫头,疼也疼,到底还是有遗憾。
好在他们年轻,身子骨也好,再生就是。
反正大姐夫对大姐是没得说。
半夏听乌梅说丫丫没有那么娇贵的时候,不由得多想了想,而后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大姐,你过来瞧瞧,可知道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乌梅打量,这溪边的稻田上,围着半尺高的长形池子,用油纸铺上,挨着溪水的这一头,三根竹子搭了一个架子,上面吊下来一个挂钩,再扣上两块交叉的竹片,竹片的两端有一个口子,捆着纱布,跟熬豆浆似的。
“这就是那个木薯!”乌梅很是震惊,想着薄荷去看自己的时候念叨的那些,很是惊讶。
半夏弯弯眉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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