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星辉洒落,将柏林城中的那一座座高耸林立的建筑照得如镀纱衣。雄伟肃穆的帝国大厦昂然矗立在市中心,顶部的那个巨大的鹰徽直欲展翅高飞。在它周围,上百名荷枪实弹的近卫军正严密地把守着,也唯有在这里,一片歌舞升平的柏林才流露出了一丝战争的氛围。
一辆绣着霍亨索伦家族徽标的汽车穿越重重哨卡,最终缓缓停在了正门面前。一名身材颀长的青年从中走了出来,正是清英。面对四周卫兵的齐齐行礼,他微微点头回应,自己则是脚下不停,径直前往目标房间而去。
走廊开阔,壁画精美。尽管这幢建筑是德**政要员的核心办公场所,帝国大厦的内部却仍旧如同殿宇宫阙一般,充满了精雕细琢的艺术氛围。过不多时,清英便拾阶而上,来到了一扇紫红色的檀木大门跟前。清脆的敲门声倏然响起,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当听到一个沉厚的请进音节后,清英便再不迟疑,抬手推开了房间的大门。书柜铺展,吊灯高悬。宽敞明亮的房间里,一名年逾六旬的老者正坐在书桌后方;那两把标志性的中分胡须,已经再不复当年的黑亮,大量斑白之色夹杂其间,为他的整张脸颜增添了几分岁月流逝的苍凉。
似是没有想到清英竟然会在此时出现,坐在书桌后方的提尔皮茨明显吃了一惊,等到清英很是自来熟的在他旁边坐下之后,才慌忙呼叫侍从给端上一杯冰镇的饮品。等到清英驱散了身上的燥热之后。提尔皮茨有些不解地问道:“殿下,您今天怎么突然到我这间海军国务秘书的办公室来了?”
“我刚刚从城郊的皇家拖拉机厂回来,想到元帅还在这里,于是就过来看看。”清英放下了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水杯,直面凝视提尔皮茨那张已经苍老了很多的脸颜,道,“我听人说。元帅你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可是真的么?”
听到清英的问询,提尔皮茨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是苦涩的笑意,道:“多谢殿下挂怀。我今年已经六十有四,又荣膺了当前帝国独一无二的元帅军衔。从个人地位上而言,已经再没有谁能比我过的更好了。只是,我倾注五十年心血所要达成的目标,却在即将实现的最后关头被死死压了下来,这实在是令我难以接受的局面。殿下你刚刚在陆地战场上取得了令人惊叹的胜利,不知道还能不能体会?”
清英闻言点了点头。自己和他共事已有整整20年。对提尔皮茨早已是再了解不过;他之所以会如此幽怨懊丧,完全是由于当前德国政府所制定的“避战保船”的海军策略的原因。
在这一位面,尽管德国海军的阵容已经较英国大舰队有了极大幅度的接近。尽管赫尔戈兰湾海战是以德国的胜利而宣告终结,尽管海军国务秘书提尔皮茨、公海舰队司令英格诺尔等人都竭力主张舰队出海,与英国人决一死战,但德国政府却始终没有对这些请战要求做出积极回应。战争爆发之际。德皇威廉作出谕示:“我命令公海舰队现时采取守势”,将这支花费重金所打造的全世界最锐利的海上长剑,用重锁尘封在了后方坚固的堡垒中。
威廉之所以会这么做,与他那有别于常人的奇异思维脱不了关系。
或许是因为皇家海军在之前三任国王的庆典上,所展现出的那浩荡堂皇的磅礴阵势,给威廉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在他的潜意识里,英国海军始终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最不可战胜的卓绝力量。因此。正因为德国海军在主力舰阵容上、在训练有素的官兵数量上都有所增长,正因为德国海军的技术人员改进了海军的射击技术、炮弹穿甲能力、锅炉输出功率以及一系列的子系统性能,所以德国海军已是一笔珍贵的财富而不容轻易丧失。德国历史上并没有德雷克或是纳尔逊一类的海军将领,所以即便是当前英德海军实力极为接近,他也很难相信德国海军能真正击败英国海军。他不忍想象他的“心肝宝贝”像海因里希亲王号那样被炮火打得火海熊熊,血迹斑斑,或终于像约克号那样受到重创,沉没海底。
除此之外,或许是更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威廉不想在他的英国亲戚面前“把事情做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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