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这嫁衣必须要自己绣”绣的要是轻车熟路也不怕啥,问题是自己对这个是一窍不通。
涟漪碰到褚越,仿佛是要把心里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一样,将手伸出来,露出自己手上的针孔道:“你看,这就是我好长时间的针孔”
啧啧,越是相处涟漪身上的光辉形象就越来越暗淡,现在接触起来,她也就跟平常时候的小姑娘一般,会撒娇会有烦恼,也会有七情六欲。
褚越将她的手握在手掌心,大掌摩擦着,看着那透出红色的痕迹以及那几乎用肉眼看不到的针孔,打趣道:“要不然,你别做了,交给我?”
涟漪抬起头,“怎么,你会绣嫁衣?你要帮我绣嫁衣?”
褚越咳咳嗓子,“那个,我自然不会,我的意思是我拿回去让绣娘给绣,我知道有一家,绣花的手艺还不错”
涟漪沮丧的摇头,“还是算了,娘说自己的绣衣还是自己绣比较吉利,反正这日子还早,我自己绣吧”
褚越暗道,要是能日子早些,就算真的让我自己给你绣也没什么关系。
两人边走边讨论着这作坊的生意。
“现在天冷了,前一阵子酿好的菊花酒也该出窖了,过些日子我想试试别的酒,你有什么意见没?”
褚越摇头,“我平日也不过是师傅们酿好,我自己品尝一番,哪里能指的上手脚,况且……还是在你面前,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你才是关公”涟漪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
今年不知什么风吹过,大兴相县处处可见地黄,涟漪先前忙着别的,又加上褚越出了远门,所以几乎很少来县里,这次耐不住褚越的恳求,和他一道往大兴县走走。
古诗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诚然这个时刻梨花自是开不了的,不过,街上大大小小的摊位,以及不少村名背着的箩筐里,却竟是地黄,忒是稀罕。
涟漪对地黄的认识仅是六味地黄丸,现在这么多的地黄,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问褚越,褚越解释道:“去年老天爷不给面子,不光这地理的收成不好,这些草药也没什么好收成,恰逢南方好一批人来收购地黄,那时候品相好的,卖的比粮食还要贵上两倍,各地都争相抢购,也就是这个时候,今年风调雨顺,这地黄数量又多了起来,所以这些人想等着发一笔,可是事与愿违……”
剩下的不说涟漪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打个比方说,这去年卖的越贵的东西,来年就会形成一个风向标,所以人们下意识的去种,去找,你这么想,他也这么想,所以这东西就越来越多,从而也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今年依旧是有南方来这买酒的商贩,他们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就是不看地上那泛滥成灾的地黄。
涟漪叹气,“那怎么办?都是下了苦功夫的”
褚越摇头,“也不是全然没用的,也有人来买的”
“是吗?”
褚越道:“自然是了,这人用不上,自然还有牲口能用的上,这地黄马儿吃了也补,毛皮更加油亮,那不,还是有人还采买的”
顺着褚越指着的方向望去,一群家丁大半的人将慢慢一筐子的地黄都倒入了马车后,那管事模样的男人只给了那老农五个铜板,就这样,那老农还是一脸感激不尽的模样。
“就只有五文?”涟漪不可置信道。
褚越脸上也没了笑容,叹一口道:“这五文能卖出去还是好的,要是在药房,顶多也就三文钱”
“可是,那一筐子足足有上百斤吧?”涟漪见那人往车上倒的时候,挺吃力的,遂发问道。
褚越点头。
“那怎么办?咱们不能帮帮他们?”涟漪抬头问道。
“不是我不帮,实在是这东西太多了”褚越暗暗叹气,这个架势好像是把田野里所以的地黄都给挖出来了,也不知道来年会不会又掀起一股地黄风。
看见两人走过来,一个小姑娘怯生生道:“大姐姐,你们要买些地黄吗?”
涟漪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打着补丁歪歪扭扭梳着两个牛角辫的小丫头。
不等涟漪说话,褚越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钱,蹲下身子道:“你家的地黄看起来不错,我们买上三斤”将钱塞进她手里。
她在一旁看的心酸,她这个样子和妹妹们当年的样子何其相似。
地黄这东西这么好,都是人们亲自从地里挖出来的,为什么就要便宜了那些牲口。
她心里有丝丝不甘,手紧紧攥起来,她要想个法子,好好的想一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