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因了,我一病,那病就难缠,没个月把别想大好……”
沈扶风点点头表示理解,并不多说,从暖壶里倒了杯已经冷凉的茶水,连着喝了几口,喉咙里的火烧劲似乎才消了点。
她这才开口:“姐姐,不必解释!”
孟澄玉就笑着转身:“我去找人通知林公公,让给妹妹找个医婆子瞧瞧……病来如山倒,耽搁不得。”说着话,人就已经向门口快走了几步,谁知又折回身来。
孟澄玉红着脸拿了放在床榻上的包袱,冲沈扶风胡乱点点头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沈扶风着实有些吃惊了……喝了一口水,觉得水比方才似乎更凉了些……
孟澄玉竟然没洗漱就急着跑走了……
沈扶风坐在床沿上,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个见底,又从暖壶里倒了两杯水,也一饮而尽,喉咙还是难受的紧……
再摸摸头,更烫手了……
屋子里没一个人……
沈扶风走出屋子,外头也没有一个人……
昨日下着大雨,万物都隐在水雾里,领着她们来的小公公又一路东拐西拐。
屋子外头有三条岔道,沈扶风站在屋子前头不知道该选哪一条走。
额头的温度更是烫手,偏手心冷的紧,嗓子里又如有火在焚烧,沈扶风的双眼沉得紧,脚也似乎浮了起来,竟是站都站不稳。
要不要留在屋子里继续等人来发现她病了?可万一没有人来呢……
沈扶风站在静的出奇的屋子前头,只觉得新晴的阳光洒在手上都是冷的,屋子周围遍植翠竹,有鸟雀站在翠竹的稍上身子一沉又一跃,翠竹弹了开来,有轻微回响。
沈扶风搜肠刮肚的想,眼前能找到什么草药用。她并不通医术,然在沈家为沈氏采药了三年,晒药了三年,又耳濡目睹沈氏如何将药物归类。眼下……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沈扶风围着屋子前后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周围没有鱼腥草、没有大青叶、没有连翘、没有双花、更没有野菊花……
有的只是一片又一片的竹子,有风穿过竹林,竹叶簌簌的响。
已经近半个时辰过去了……一直竖着耳朵聆听屋子动静的沈扶风不由心凉了……
她病了,额头烫的可以烧熟一个鸡蛋,孟澄玉带着包袱走了说是去喊医婆,周边没有房屋没有人……
“只有竹子,只有竹子……”电光火石间,沈扶风忽然激动起来,她记得沈氏说竹子浑身都是宝,沈氏更曾说过‘竹叶治热病,可凉心经,益元气,除头风,缓脾胃……’”
沈扶风头昏的厉害,顾不得竹林里会不会藏有蛇虫,踉跄着进了竹林,摘了竹子稍上的嫩竹子放在手心里揉碎了就往口里塞。
好涩……可顾不得……
一口气吞了一晌竹叶,屋子周围还是静的出奇。
沈扶风摸了摸头,还是烫的能煮熟鸡蛋,再不降温,只怕要……烧坏脑子!
她心里滕然升起了惧意……
吞了竹叶后,喉咙里燃着的火似小了不少,可一张口却发现声音嘶哑低沉近乎失声。
“冷水!对,冷水……”沈扶风慌不择路的折回屋子,想用冷水浇浇自己那烫的惊人的额头,不想回到屋里一看,所有的盆都空空如也!
她这才记起,昨夜外头下着大雨。孟澄玉嫌屋里潮,等回头洗漱好,亲力亲为的端着水就全泼到了外头。
而昨天晚上她看着端着盆子泼水的孟澄玉还在想:她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变得勤快了?
沈扶风又低下头,屋子周围都是平坦的砖铺就的路,没有水坑。
她又望向竹林,竹林里的地里泥泞满地却没有积水。
心陡然跳的厉害……
不能坐以待毙了,沈扶风踉跄着回屋取了包袱,头重脚轻的随意折了一条路就走了上去……
路上静的连鸟雀声都不闻。
沈扶风的脚步越来越浮,随时要摔倒般踉跄而行。她胸中好似沉疴着一团浓重的郁气久久不肯散去,她的头沉闷的厉害。
都这个时候了,沈扶风脑海里竟然还会蹦出:“头重脚轻”、“头闷的跟谁往脑袋里糊了浆糊”。
她的耳旁又响起沈氏拿着竹竿敲打母猪却眼睛望着安氏的骂声:“见天你是跑羔呢,成天的发骚浪叫,怎么这猪肚子就是大不起来!”
她醒来的第一个早上,沈氏冷着脸单独过来看她,当着安氏与沈乘胜的面泼了一盆水在地上,说出的话跟结冰的天一样冷:“一个丫头片子也配你壮狗胆跑到我房里偷参片……早晚都是泼出去的水,稀罕她做啥,不过就是落了个水,只是发了热又不是断了气……瞧瞧你们啥活都不干了,就愁着眉守着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吧?索性你们横竖就是想让我死……趁早醒了你那春秋大梦,你是我收养的儿子,我是你的恩人,若不怕天打雷劈死后下地狱,尽管气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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