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道:“都怪你出的馊主意!这下怎么好?明儿个大伙一进县里头,就都知道招金根本就没病。你说,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老四和爹娘?”
“老爷,我这都不是为了咱们这房好吗?老四赚了银子,如今我们又没分家,怎么说也得有我们一份吧。我这么想,也是为了老爷,老爷不是一直惦记着县里的二锅头吗?有了银子,还怕没得喝?”
大伯母林氏这番话叫童知明心里的火气败了些,想到他最爱喝的二锅头,不免有些馋了,心中却没什么好主意从童知信那里弄到银子。
毕竟,这是人家四弟一家子辛辛苦苦赚来的,就这么伸手去要,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那你说该咋办?”
“老爷,我们明儿个赶早就叫人给招金捎句话,叫他装病。”
“装病?”童知明皱了皱眉,“这成吗?万一请了大夫过来,岂不是要被拆穿了?”
大伯母林氏笑了笑,“老爷,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保管你明儿个高高兴兴的收银子。”
童知明见林氏信心满满似乎是有好主意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放了下来。想起县里的二锅头那滋味,他便乐得直嘿嘿的笑。
二伯童知德和二伯母罗氏回了自己的院子,也没立刻就睡。
今儿个四房赚了那么多银子的事情实在是叫他们特别的吃惊。
“没想到四弟竟然这般的厉害?”童知德对自己媳妇罗氏低喃道。
罗氏点了点头,想起他们二房做一年的活计,也不过是分得两担米和一百文,勉强维持温饱。但是一想到,儿子童招银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他们二房却没什么银子,罗氏心里头就犯了愁。
罗氏把心里话对童知德说了。
童知德喝了一碗茶,只闷头,却是没什么注意。
童家田地不少,但大都是劣质的旱田,翻地收获都特别费事。童家的劳力,现在除了童老爷子、大哥、他和老四,再加上一个招银,勉强能够应付。若是招银出去做工,便是童老爷子答应,老太太也不会答应的。
什么都比不上庄稼活重要。
童知德叹了口气,心里头分外对不住儿子童招银。
罗氏瞧他这样,心里头也愁得很,想到在这么下去,以后招银年纪大了,就更加不好娶媳妇了,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
听见身边有呜呜咽咽的低泣声,童知德抬头,却见罗氏哭得厉害。
他心中一慌,连道:“怎么就哭了呢?”
“我,我想着招银娶不到媳妇,心里就难受的厉害。招银他爹,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罗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将童知德的心搅得抽痛起来,他咬了咬牙,道:“我会想办法的。”
“可是你能有什么办法?”罗氏对童知德是很了解的,他为人老实木讷,平素里话不多。除了庄稼活,便做不了什么,就是学着老四做生意,那也是不成的。
“你别哭,老四和我还算不错,我们二房平素里与四房也相处的融洽,若是我开口求老四帮忙,他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你不是最烦求人的吗?”罗氏有些震惊,童知德虽然木讷且话不多,但骨子里却骄傲的紧,从不轻易求人。
童知德叹了口气,替罗氏擦了擦眼泪,道:“儿子的婚姻大事,比什么都重要。”童知德心里有计较,得了空就与童知信说说这事,先借着钱,给儿子娶媳妇,以后挣了银子再还给他们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