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算是不错,尤其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如同碧波,眼尾略略挑起,从侧面瞧去时竟是别有一番风情。郑氏的眼光真不错,这女子生的就仿佛是一张以色事人的脸。
“九娘?”婢子便元容盯着自己看,顿觉脸上有些烧得慌,不由得缩了手。
在崔家服侍的,谁不知道自家这位九娘子不一般?她倒不是多么苛刻,甚至有时候你随意些,在她跟前放肆些她都不管你,只要你做好分内事,但一旦你犯了她的忌讳,下场定然比娘子们处置的还要凄惨,如今婢子只能期盼元容恪守做女儿的本分,不要插手父亲的事情了。
这般想着,她又有些不甘心,后悔自己方才太过小心翼翼,若是成了事,元容就不能越俎代庖来管了!而崔家其他几个郎君都有妾室,有老夫人在,娘子又有什么理由处置了自己呢?毕竟其他几位郎君都有妾侍呢。
婢子心里想着,不由得抬头,却是正好碰上一双幽深的眼睛,登时吓了一跳。然而再看九娘时,却发现她面上淡淡,并未有什么煞气,反而还多了一丝不易令人觉察的……笑意?
元容只扫了一眼,便扭开了头去,道:“你跟阿墨一起扶着阿爹走。”说罢便抬脚往更明亮处走去。
婢子心里顿时窃喜,九娘这是默认了么?只是还未等她笑容展开,便听见元容扬声叫人,随后对迎来的几个健壮仆妇一指崔谦之道:“你们分两个人扶着郎君,”又一指那婢子道:“此人对郎君无礼,拖下去绑了!”
婢子大惊失色,当即便叫嚷起来,元容冷哼一声,那仆妇便会意的掏出来一块粗麻布的帕子堵住了婢子的嘴,看见元容冷若冰霜的脸后便低头对着挣扎不已的婢子耳语道:“你喊冤也无用,谁不晓得咱们家九娘的面子大,说话管用?九娘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你还是乖乖的叫咱们绑了,也省的受活罪!”
一边说着一边找来了粗麻绳将人捆成了个葫芦,然后两个人一起拖到柴房去了。
元容瞧着那两人拖着个粽子走远了,便对另一个似是领头的仆妇点点头,略放柔了声音道:“你是哪里做事的?”
那仆妇忙低头行礼道:“承蒙九娘垂问,奴婢姓吴,是负责管器皿的,刚刚从厨房放下东西往回走。”说着又悄悄抬头偷眼瞧了瞧元容,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心里却有些打鼓,不知道那婢子对郎君无礼是怎么个无礼法?若是什么阴私之事……
却听元容嗯了一声道:“诸位长辈都在过节,我也不想坏了他们的好心情,此事有我处置便是了,不可宣扬,你可记住了?”说完便一摸袖子,想要打赏点什么,毕竟要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罢?可惜摸了个空,她平时都会在袖子里放些小玩意留着赏人的,今儿特意换的衣裳,居然给忘了!
索性阿墨准备的全,见元容神色有异便忙掏了一个装了银锞子的荷包出来,放到那仆妇手里笑道:“这是九娘赏你的,回头跟大伙儿打些酒吃罢,不过可莫要误了差事。”回头瞧了瞧元容,又继续吩咐道:“吴婶子,虽然那婢子犯了错,可也不能不教而诛,说不得还得留她些日子,你叫人看好了,莫要叫她胡乱嚷嚷。”
这是为了预防那婢子胡说八道赖上崔谦之,虽然元容和她都知道他们是没来得及做什么事儿,可若是叫她宣扬出去了,难道元容还能出来作证不成?她这个跟主子形影不离的婢子自然也不成。
吴婶子接过荷包一掂量就笑开了,忙道:“你放心,这事儿我定然办的漂漂亮亮的,不叫九娘失望。”
阿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便退了开去,跟上了已经走开的元容,低声将自己跟仆妇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元容对她的应变颇为满意,当下便道:“如此就好,回头我给你把打赏出去的银子给补上!”说着说着就笑了。
阿墨见她脸上有了笑影儿,心里便松了口气,生怕元容因这等事而受到刺激拧了性子,关于元容的婚约之事,在那日书房谈话之后元容便隐晦的告诉了两个大丫鬟,知道元容可能要高嫁,她们怎么能不担心?如果元容因此而开始防备她们,那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元容见她反应却是不由勾了勾唇角,这种事她前世见得多了,就连长乐公主那样强势的人,府里都有敢勾引驸马的人呢,眼下这一件,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她只是对那婢子的作为有些不解:崔谦之怎么说都是上了年纪了,就算有那打算,这目标不该是崔元靖吗?RS